是文臣,但是運籌帷幄調撥錢糧,夜以繼日嘔心瀝血,這才使得整個天策府運轉自如,為他李二陛下立下赫赫功勳……
房玄齡忙道:“陛下說得哪裡話?老臣固然有些微功勞,但陛下對老臣亦是推心置腹、恩寵有加,老臣感恩戴德,必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誒,說什麼死而後己?吾等當年奮勇征戰,所為的不就是一個封妻廕子、風風光光?現在朕僥倖坐了皇帝,你們這些老臣自然要跟著朕好生享受才是,鞠躬盡瘁可以,死而後己大可不必。”
李二陛下拉著房玄齡到了桌案前坐下,命侍女奉上香茗,而後擺擺手,將侍女內侍盡皆斥退。
房玄齡神情微凝,正襟危坐,知道李二陛下今次宣召他入宮必是有要事商談。
李二陛下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案上下意識的輕輕叩擊,沉默片刻,將一旁剛剛呈遞進宮的奏章拿起遞給房玄齡,說道:“這是申國公的奏章,玄齡且先看看。”
“喏。”
房玄齡雙手接過,一目十行的看完。
昨日短短半天時間,晉王殿下查案子查到申國公府上並且將一位管事帶走的訊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長安,就連這漫天大雨都阻隔不住。
房玄齡自然有所耳聞,再聯絡前因後果,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看法。
現在見到這封奏章,愈發肯定了他的猜測——皇帝只是要高士廉空出吏部尚書的職位……
或許陛下的意思僅止於此,畢竟高士廉無論今日的地位亦或是以往的功績,哪怕是礙於故去的文德皇后的顏面,李二陛下亦不可能對高士廉打壓太過,只要其空出吏部尚書的位置就行了。
可高士廉畢竟是兩朝元老,也是有尊嚴、有脾氣的,要我吏部尚書的職位?可以,非但如此,我還將尚書右僕射的位置一併騰出來,若有必要,便是這個申國公的爵位還給你也無妨……
奏章裡當然不會這麼說,怒火肯定有,但是以高士廉的智慧怎會說出這等情商低劣的言辭?
但是通篇的怨氣卻無不昭示著高士廉的憤怒……
如無意外,陛下這是為難了,將他召進宮裡來商議對策。
房玄齡細細斟酌一番,抬起頭,直言問道:“陛下當真打定主意易儲?”
李二陛下神情一僵,沉吟不語。
這話若是旁人來說,那便是一個大不敬的罪過,儲君乃是皇家之事,皇帝固然會徵求大臣意見,但一個大臣主動問起這件事……是何居心?
不過放在房玄齡身上,自然沒問題。
畢竟是跟隨自己崛起之時的潛邸老臣,忠心方面早已歷經無數考驗,房氏又非是長孫氏那樣的世家門閥,沒有別的政治述求,自然一心一意忠於李二陛下,全無貳心。
見李二陛下不語,房玄齡又問道:“想來陛下尚未下定決心?”
李二陛下這才喟然一嘆,無奈道:“說實話,朕對太子不甚滿意,無論是魏王亦或是晉王,都要更勝一籌。然則若是當真易儲,古往今來廢太子的下場又是歷歷在目……都是朕的骨血,朕又如何忍心?”
房玄齡恍然。
說來說去,已經不是易不易儲的問題了,而是易儲之後如何保證廢太子依舊能夠太太平平的享受榮華富貴,而非是一杯毒酒亦或三尺白綾,將之賜死……
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見到房玄齡的神色,李二陛下唯恐他反對,又道:“魏王或許寡情,可晉王乃是朕在身邊親手養大,最是性情仁厚待人寬和,若是他成為儲君,定然會善待兄弟,不至於不忍言之事發生。”
房玄齡苦笑搖頭,直言不諱道:“陛下英明神武、睿智無雙,卻為何在這件事上這般糊塗呢?古之廢太子皆不得善終,難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