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行恭現在覺得誰都有殺害自己兒子的嫌疑……
不僅是房俊與高士廉,長孫無忌也是個心思毒辣之人!
這個“陰人”最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看似並無殺害丘神績的動機,可誰知道這個老狐狸是不是打著嫁禍房俊亦或者高士廉的心思?自己因為惱火與長孫無忌分道揚鑣,若是這陰人栽贓嫁禍,使得他誤將兇手認定是高士廉與房俊其中之一,很容易便一石二鳥……
甚至就連看上去最最不可能的荊王李元景,都不是可靠,因為一旦自己懷疑兇手是高士廉、房俊或者長孫無忌的任何一個,都必將死心塌地的靠向李元景,因為只有藉助李元景的力量,自己才有復仇之可能……
越想腦袋越疼,思緒就好像眼前這無盡的黑暗一般毫無光亮之處,混混沌沌毫無頭緒。
兇手究竟是誰?
丘行恭陡然間冷汗滿身,究竟是從何時起,自己居然陷入這等四面楚歌之境地?
遍數身邊諸多勢力,竟然沒有一個是值得自己去全心全力投靠的……
“大帥……”
負責跟蹤調查房俊的部曲躡手躡腳的走進漆黑的正堂,沉聲道:“就在剛剛,皇家水師蘇定方率領數十艘運輸林邑國稻米的船隻抵達長安城外,根據其船形速度推算,少郎君遇害的那晚……這支船隊應當恰好途徑西津渡,由長江北上進入邗溝。”
丘行恭渾身一震,黑暗之中兩隻眼眸兇光大盛!
“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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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儉最近非常鬱悶……
兵部的挖人仍在繼續,種種厚利引誘得各個衙門的工匠蠢蠢欲動,尤其是兵部做出的那個“若有特殊貢獻可以為官”的承諾更是使得軍器監、少府監等等衙門裡人心渙散,想要彈壓都彈壓不住。
雖然跳槽了依舊還是工匠,但是待遇那可是天壤之別,要麼留在原來的衙門被壓榨虐待,要麼跳槽兵部待遇豐厚前景光明,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偏生房俊氣勢迫人靠山賊硬,就算是宇文儉恨不得將房俊一口咬死,對其這般“挖牆腳”的做法卻也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敢做出一絲半點的激烈行為來予以阻止。
且不說這一番不講規矩的亂挖人,單單那一張【少府監與狗不得入內】的字幅,在狠狠的將宇文儉麵皮削個乾淨之後,皇帝陛下僅僅只是勒令其揭掉,卻連半點懲罰都沒有,誰還看不出皇帝站在哪一頭?
一時間,軍器監、少府監、以及工部等等管轄工匠的衙門裡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萬一皇帝此舉乃是因為不滿這些衙門一貫對於工匠的壓榨,故而對房俊採取這等放任的姿態以示警告,那可怎麼辦?
不僅僅是衙門裡的官員人人自危,就連那些背後分潤利益的世家門閥也個個偃旗息鼓,夾起尾巴做人……
宇文儉原本是想攛掇宋國公蕭瑀站出來阻止房俊的挖人行為……
蕭瑀乃是朝中清流領袖,地位超然,各個衙門的工匠又大多來自江南,身為江南士族之首的蘭陵蕭氏更是有著莫大的影響力,只要蕭瑀能夠站出來,任那房俊如何囂張亦是束手無策。
可誰知蕭瑀拒絕得乾脆利落!
“吾蕭家世代清雅、血統高貴,焉能與那些低賤的工匠有所瓜葛?”
這是蕭瑀的原話,非但不肯站出來,反而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氣得宇文儉差一點破口大罵:你家清雅高貴?以往讓老子手底下的工匠沒日沒夜給你家填窯燒瓷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
當個表子還要立牌坊,無恥之尤……
請不動蕭瑀,宇文儉依舊咽不下這口氣,便將目光又打到令狐德棻身上。
若說蕭家的根基在江南,故而對一手掌控著華亭鎮緊扼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