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兒子乾的?
這就尷尬了……
李泰發了一通火,待到反應過來,也尷尬的閉上嘴。
好像……父皇剛剛還誇獎這件事做得好來著?
娘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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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羨親自趕赴京兆府,將李二陛下的口諭傳達給京兆尹馬周,馬周表示遵旨而行。
這等世家門閥與皇子之間狗屁倒灶的破事兒,誰願意管?
更被說馬周乃是寒門出身,天然便對門閥殊無好感,愈發厭惡其行事風格……
李君羨前腳剛剛離開,褚彥甫便怒氣衝衝的來到京兆府衙門,狀告魏王李泰縱使家奴損毀褚家書籍紙張無數。
負責登記的書吏將狀紙收錄之後記錄在案,算是予以立案,等待擇日開堂審理。褚彥甫卻仍舊不肯離去,嚷嚷著要求面見京兆尹……
沒辦法,世家門閥就是有著種種特權,即便是對門閥極度不感冒的馬周,也不能無視這種擺在明面上的規則,只能予以接見。
值房內,馬周命書吏將剛剛的狀紙拿來,細細審閱,褚彥甫則坐在馬周對面,嘴裡絮絮叨叨,一副遭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咱大唐朗朗乾坤,卻不曾想居然發生這等公然損毀別人財物之惡行,還有沒有王法了?就算是魏王殿下,也是大唐的子民吧,也得遵守大唐的律令吧?又是打人又是損毀財物,若是不能依法嚴懲,恐怕天下百姓皆會認為吾大唐乃是暴秦之政,於國不利!”
馬周清癯的臉上並無表情,眉毛卻皺了皺,抬起眼皮指了指褚彥甫,淡淡道:“褚大郎,慎言!念在本官與爾父同朝為官的情分上,姑且認為你只是一時失言,不予追究。若是在外面依舊這般口無遮掩,會有何等後果,你自己想清楚。”
暴秦之政?
你特麼是傻子麼?這等話亦敢說出口!
當今天下雖然制度開放,並不因言獲罪,可是你這一句“暴秦之政”明顯是飽含對大唐之不滿,對皇帝之不滿,傳揚出去極易引起一場輿論風波,陛下定然盛怒,砍腦袋未必,可是連累家族卻是必然!
褚遂良乃當世書法大豪,深受陛下寵信,怎地有一個如此魯莽的兒子?
坑爹啊這是……
褚彥甫嚇得臉色一白,連忙閉嘴,不敢多言。
馬周看了看狀紙,文采不錯,字也不錯,不愧是褚遂良的兒子,家學淵源,即便是不怎麼成器,這份文采比之一般勳貴家族的後代也強出不少。
只不過……
“褚大郎文采不凡,很是不錯。不過這張狀紙上固然敘述了事情經過,卻未對損毀之物有一個清楚的數量,你只是要求既要對魏王殿下予以嚴懲,又要給予賠償,那麼這個賠償的數額是多少?”
褚彥甫愣了愣,道:“在下非是無理取鬧,魏王固然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但是看在陛下面子上,又豈會苛求?自然是損毀了多少財物,便按價賠償即可,多一文錢咱們褚家也不要。”
這句話說的還算有水平,顯得很是大度,又給了皇帝面子。
但是……
馬周抬手將那狀紙放在桌案上,無奈道:“本官的意思,是你到底損毀了多少財物?”
褚彥甫道:“碼頭上整整一倉庫的書籍紙張全都毀了,在河水裡泡了湯,至於具體數目,自然有賬簿記錄為憑。”
馬周搖搖頭,道:“那是你自家的賬簿,你總不會用你自家的賬簿來作為憑證吧?不是不可以,而是如此一來證據便顯得單薄了一些,不太具有說服力。畢竟若是魏王懷疑你傢俬改賬簿,也是有理有據附和邏輯的。”
褚彥甫眼珠子瞪大,忿然道:“吾家世代忠良,家風清正,焉能做出那等齷蹉之事,貪圖賠償的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