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一根手指,卻得了丘行恭的青睞,想必念著往昔自己跟丘神績的交情,往後定然會對自己多多照顧。
以丘行恭的官職資歷,自己還不馬上就得飛黃騰達?
周興越看自家的娘子就越是喜歡,不僅人長得好看,腦子還聰明,居然能夠想得到房俊那廝會玩兒一個故佈疑陣的把戲,呵呵,這一招兒倒是的確不錯,誰能想得到房俊會殺人之後再將被殺者的屍體故意放在跟自己關係匪淺的水師戰船上?
正常思維來說,誰也不會相信人是房俊殺的。
可房俊的嫌疑是最大的,除了他,還有誰有充足的理由殺掉丘神績呢?
所以,自家娘子便猜測房俊會不會玩兒把戲,丘神績死在西津渡,當時水師的船隊距離不遠,房俊會不會乾脆就將丘神績的屍體藏在船上……
自己當時也認為很有可能,反正不過就是向丘行恭提醒一下,就算是錯了也沒有關係。
可萬一猜準了,那可就是一場大富貴!
結果自然是被自家娘子猜對了,富貴也指日可待,只是沒料到丘行恭這個老狗居然懷疑自己……
然而自己怎麼能說出是自家娘子猜出來的呢?
死也不能說啊!
還好挺過來了……
周興心裡洋洋得意,充滿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歌姬又怎麼了?如此貌美如花又蘭心蕙質的娘子,就算是多少大家閨秀豪門貴女也比不上,咱這是天大的福份!
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周興愕然抬頭,娘子怎地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瞅著自己,清亮的眸子裡也沒有了往昔的柔情蜜意,卻充滿了……冷若冰霜?
正欲開口,眼尾一掃,驀然發現兩個身影端端正正的坐在娘子身後靠牆的椅子上……
“娘咧!”
周興嚇得魂不附體,大叫一聲,猛地向炕裡竄出老遠,瞪大眼睛看著那兩個人影。
此時天色已暗,屋內並未掌燈,光線很是昏暗。
左邊坐著的是個深色衣裙的女子,雖然只是靜靜的坐著,刀削一般的香肩雪白的脖頸,以及那雖然看不真切卻隱隱可見如花顏色的玉容,都顯露著此女的絕代風華。
右邊則是一個男子,一身灰色的葛麻衣袍遮掩住寬大的骨架,即便是在屋子裡依舊在頭上戴了一個斗笠,遮住了一大半的面容,餘下部分也隱藏在斗笠的陰影裡……
周興魂兒都嚇飛了,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倆是人是鬼?”
這不聲不響的出現在自己家,又是這麼突兀的被發現,簡直嚇死個人……
沒人回答他。
左側的美女微微側身,向身邊的斗笠男人詢問道:“這個人……沒什麼用處了吧?”
斗笠男人沒開口,卻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在周興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一直靜靜站立的小娘子宛如一頭雌豹一般矯健的躍上炕沿,一隻纖細素白的小手兒捂住周興欲張口呼救的嘴巴,另一隻手則從懷裡摸出一柄匕首,俊俏的臉上渾然不見往昔的溫柔笑意,取而代之的則是慢慢的厭惡和狠厲。
刃光一閃,匕首從周興的咽喉直直的刺了進去。
一滴鮮血都未湧出……
小娘子任由匕首留在周興的咽喉,輕盈的身姿躍下炕沿,束手立在美麗女子一側,安靜乖巧。
美麗女子聲音嬌柔,輕聲道:“這回,丘行恭必然將房俊恨之入骨,以他的暴虐脾性,遲早會將房俊碎屍萬段!”
語氣固然輕柔,卻難掩其中凌冽的殺氣和滔天的恨意!
斗笠男人輕聲一嘆,柔聲道:“明月,這又是何必?私人恩怨,又怎能及得上家國血仇?房俊現在不能死,丘行恭固然暴虐,卻不是傻子,這時候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