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奏疏呈上來,卻使得皇帝心裡暴虐的血徹底燃燒起來!
這是反抗的熱血!
皇帝之位因為世家門閥的支援而得來,卻也因為世家門閥的牽制而使得皇帝的尊嚴一而再的接受挑戰,這對於極度自信的李二陛下來說,是絕對不可能長久忍耐下去的!
現在,這個臨界點已經到了!
蕭瑀與長孫無忌暗暗叫糟,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房玄齡這一次的反應會這般激烈,甚至不惜以完全退出朝堂為籌碼,逼迫皇帝給他一個交待!
大殿內的氣氛陡然森冷,就在大臣們提心吊膽等著皇帝雷霆震怒之時,卻見太子李承乾從座位上站起,衝著李二陛下鞠躬施禮,大聲道:“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眾臣一愣。
所有的目光頓時紛紛看向太子,驚奇太子怎地在這個時候出言?
李二陛下怒氣升騰,雙眼鷹隼一般盯著李承乾,寒聲道:“太子有何話說?”
他以為太子是想要替房俊說話,故而心中極為不滿。該你站出來維護房俊的時候,你一言不發,任憑馬周被蕭瑀和長孫無忌擠兌的狼狽不堪;現在朕已經打算力挺房俊到底,那麼你身為太子就應當置身事外,事後充當和事佬居中轉圜,此刻卻要在朕主意已定的時候站出來替房俊說話,還有沒有點眼力見兒,還有沒有一點政治智慧?
皇帝目光灼灼彷彿利劍,李承乾嚇得心裡一跳,差點就縮回去……可是此刻哪裡容他退縮?
嚥了口唾沫,鼓足勇氣,說道:“啟稟父皇,兒臣可以為房俊作證,那商賈之女雖然嫁入房家,卻絕非是被房俊強納為妾。”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奇道:“你說什麼?”
李承乾恭聲道:“當日兒臣與三弟受邀前往房家赴宴,正趕上房家辦喜事,房俊陪同兒臣與三弟飲酒,直到夜半三更,宴會散去之後已然宵禁,故而兒臣與三弟盡皆留宿在房家。所以,兒臣可以證明,與商賈之女同入洞房者乃是房俊的親兵,所謂房俊強搶民女之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惡意杜撰。”
這番話語說罷,大殿上一片靜謐,蕭瑀與長孫無忌同時面色難堪……
所有人望向太子的目光,都帶了些許詫異與玩味。
既然當天您就在房家,所有的事情您全程都親眼目睹,可卻為何不早早出言證明,非要等到蕭瑀與長孫無忌一同站出來表態確認立場再無退路的時候,您才開口說話呢?
以往太子給大家的印象便是憨厚仁慈,卓越之能力不僅僅遠遠遜色於李二陛下,便是兄弟之中的魏王、吳王亦在其之上。大家之所以願意擁戴李承乾為太子,一則李承乾為嫡長子,乃是皇統正朔,再則便是李承乾的性情,誰不想在這樣一位溫和寬厚友愛的皇帝手底下當官呢?
然而現在,大家不禁紛紛感嘆一聲:太子殿下,學壞了……
李二陛下盯著李承乾,目光炯炯,他雄才偉略,焉能看不懂太子之用心?
明擺著呢,就是要讓蕭瑀、長孫無忌等人退無可退!
總算有了一點儲君的霸氣,成天麵糰兒一樣算什麼樣子?
李二陛下心中欣慰,面上卻不動聲色,環視一週,朗聲問道:“諸位愛卿,對太子之言有何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
難不成誰還敢指責太子說謊作偽證不成?這是不可能的,儲君之威儀使得太子絕不會那麼做,說了他適逢其會親眼目睹,那必然是確有此事,更何況還有一個吳王殿下亦在場,難道兩位皇子對替房俊說謊?
大理寺卿孫伏伽道:“先前為難之處,便在於樂彥瑋一口咬定房俊事後掩飾,現在有太子作證,自然真相大白。樂彥瑋身為監察御史誣陷朝廷命官,其性質極其崩壞,影響極其惡劣,自當罪加一等,臣懇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