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人相貌俊雅神情桀驁,體型修長矯健,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野性的魅力,這等男人最是受到那些深閨貴婦的喜愛……
見到房俊湛然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的掃量,那青年頓覺渾身不自在,明明自己擺出一副桀驁不馴的姿態希望給這位大唐侯爵帶來威壓,卻不知為何反倒是自己在對方的目光巡梭之下,宛如不著寸縷一般尷尬心虛。
緊繃著臉,這人抬手抱拳,冷聲道:“鄙人閼川,素聞侯爺文武雙全,若有閒暇,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房俊眼皮跳了一下,我又不會跟你搶生意,為何對我這般大的敵意?
“拳腳有損,刀槍無眼,以武會友什麼的最是麻煩,不過若是能夠相互探討一番深淺快慢之要訣、上下左右之要領,取長補短交流經驗,某倒是願意隨時備下薄酒,促膝長談。”
那閼川俊朗的臉上滿是懵逼……
什麼深淺快慢?
什麼上下左右?
他有些尷尬:“鄙人漢話說得不好,領會不得侯爺的意思,還請侯爺明示。”
大唐周邊諸國之王侯貴族,莫不以寫漢字、說漢話、讀漢書為榮,早已不是一項技能,而是成為身份的標籤。
閼川出身貧寒,雖然很小年級便成為“花郎”的領袖,在善德女王尚是公主的時候便負責護衛左右,現在更是女王最信任的武將,早已是新羅最頂級那個階層的人物,卻依舊因為寫不好漢字而時常遭人譏諷嘲笑。
結果現在發現自己非但寫不好漢字,就連漢話似乎也領會得並不深刻,起碼面前這位侯爺的話他就搞不明白……
我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挫挫你的銳氣而已,哪裡用得著深淺快慢?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金春秋圓臉矮胖,面白無鬚,此刻上前拉著房俊的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侯爺且這邊坐。”
房俊不著痕跡的甩開他的手,隨著他坐到一張雕花的桌案旁,坐下之後還悄悄在衣襬上擦了擦手。
這老東西手心全是汗,該不是腎虛吧……
金庾信也坐在房俊對面,衝閼川笑道:“只要侯爺尚在新羅,何時不能上門討教?非得急於一時,你這急躁性子也不知幾時能改。”
言語之間,顯得甚是熟絡,關係親近。
而毗曇則陰沉著臉,徑自坐到房俊下首,耷拉著眼皮一言不發。
明顯被排擠在外……
房俊眼睛眯了一下,真是廟小陰風大、水淺王八多,區區新羅彈丸之地,土地貧瘠人口稀少,但是玩起政治鬥爭來,卻也與大唐別無二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鬥爭。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未幾,後堂環佩叮噹,新換了一套衣衫的善德女王步履優雅的緩步而來,輕斂裙裾跪坐在主位,秀美的臉上帶著微笑,衝房俊微微頷首,柔聲道:“勞侯爺久候了,有失怠慢,還請寬宥。”
房俊便道:“客隨主便,入鄉隨俗,陛下若是依舊這般客氣,某倒是害怕是不是陛下有什麼不情之請,嚇得趕緊躲回船上,再也不敢見您了。”
眾人先是一愣,便齊齊笑起來。
善德女王秀眸之中光彩衣衫,抿唇笑道:“素聞侯爺在大唐朝堂之上唇槍舌劍辯才無敵,今日總算領教。”
房俊大笑道:“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某還以為陛下聽得最多的乃是某說打就拽的棒槌脾氣,卻不料居然是口舌之利……”說著,他看向閼川笑道:“所以閣下若是當真想要跟某討教切磋,還不如就鬥一鬥這伶牙俐齒,耍槍弄棒的,怕是有辱斯文。”
金春秋與房俊熟絡一些,搖頭苦笑道:“閼川,還不速速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