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林邑國內各方勢力大動干戈,大唐就將成為仲裁者,到那個時候,恐怕就算劉仁軌想要嚐嚐林邑國王后的滋味兒,無論跋陀羅首羅還是諸葛地,都得將自己老婆洗得乾乾淨淨送到劉仁軌的床上……
幾杯酒下肚,裴行儉有些興奮,躍躍欲試道:“現在拉攏與分化已經完成,接下來,是不是就開始打擊了?”
劉仁軌一臉淡然:“那是自然,若是不展示一下大唐的力量,那些跳樑小醜豈能乖乖的跪在吾等腳下搖尾乞憐?”
“茲——”裴行儉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重重頓在桌上,感概道:“娘咧!手執日月輪轉,笑看風雲變幻,這一片蒼茫大地我主沉浮!快哉!快哉!大丈夫當如是也!”
他目中滿是熾熱的豔羨之光,哀求道:“劉兄,不若咱倆換一換,也讓小弟過一過這個癮?”
劉仁軌哈哈大笑:“只要二郎同意,愚兄便是將這個總督讓予賢弟又有何妨?不過你也不必豔羨,眼下便是你我聯手,在這一塊天南大地上覆雨翻雲恣意妄為,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究竟誰主誰次,又有何分別?”
劉仁軌強橫霸道,裴行儉陰柔詭算,這兩人一剛一柔相輔相成,正是房俊放心將林邑國動盪局勢讓他們全權處理的理由。
然而軍中必有主次,否則職權不清政令不通,會壞了大事。蘇定方另有要務未能率軍南下坐鎮林邑,裴行儉與劉仁軌能否達成一致相互妥協,就成為這一次行動的決定性的因素……
現在劉仁軌表明了態度,裴行儉焉能不給於回應?
他一拍桌子,亢奮道:“兄長有這句話,小弟尚需何慮?小弟非是貪功之人,只是眼瞅著以江山為紙、以刀槍為筆的壯觀場面心癢難撓而已,大丈夫若是一生未能經歷一段這般恣意傲然揮灑自如的事情,乃是畢生憾事!”
劉仁軌給裴行儉斟滿酒杯,道:“能夠操縱林邑國之國祚,此乃你我二人無上之榮耀,可是絕不能輕忽大意,導致事情出現偏差,否則如何向二郎、向陛下交待?明日一早,賢弟領軍北上,愚兄坐鎮此處,咱們謹慎小心,按照你我之定計行事,等到來日會師於此,則大局已定,咱們再痛飲慶功酒,為吾大唐為漢家收復這五百里江山賀!”
裴行儉舉杯,英俊的臉膛興奮得發紅:“也為咱們兄弟青史標名流芳百世賀!”
“飲聖!”
“飲聖!”
二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相視大笑。
一幕足以開創歷史之大戲,即將在他們兩個手上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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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縣。
漢武帝元鼎六年,朝廷設定蒼梧、合浦、鬱林、南海、儋耳、珠崖、九真、日南、交趾等九郡,宋平縣歸入交趾郡治下。大唐武德四年,將交州的治所遷往此地並修築城池。武德七年,改交州總管府為交州都督府。貞觀元年,交州都督府歸嶺南道管轄。
紅河水浩浩蕩蕩奔流不息,自哀牢山而起,一路向南曲曲折折穿山越嶺,挾帶著大量泥沙奔騰入海。這些泥沙在河水流經下游地勢平緩之處緩緩沉積,日積月累經年不息,沉澱出一片肥沃而遼闊的土地……
宋平縣便位於這片土地之上。
千百年來,紅河水連線著上下游幾千裡,漢人、雒越人、岱依人、高棉人……諸多族裔匯聚於這塊富饒肥沃的土地,繁衍生息,不分彼此。
每當中原王朝強盛,無敵之大軍便會趁勢翻越崇山峻嶺南下,將這塊土地納入版圖實施管理;而當中原王朝陷入動盪無暇南顧之時,這塊土地便會被南方的各個效果入侵吞併。
中原王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片土地也就在這種週而復始的規律當中浮浮沉沉,今日是漢人說了算,明日又變成雒越人的天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