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瞪著校尉,大有再敢拒絕便當場給他抽死了事的架勢。
“開開開……”
校尉心中叫苦,一疊聲的說道。
他是真的感覺到這位有將自己抽死的心思,關鍵是宇文將軍的確沒有阻攔房俊一個人出關的命令,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命令。不許右屯衛出關,好歹還有一個朔州城小無法安置的藉口,可阻攔房俊出關,卻哪裡找得到藉口?
人家身負御賜寶劍虎符節旄,如朕親臨!
再敢阻撓,與造反何異?
“速速開啟關門,送大帥出關!”
校尉捂著頭臉,大聲下令。
守關兵卒趕緊讓開入關的道路,另有關上兵卒的撒丫子跑去遠端,開啟了另一側出關的城門。
房俊這才收手,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不打不老實的賤骨頭!給老子記好了,老子的部下就在這雁門關駐紮,爾等若是敢稍有怠慢,回頭擰下你的腦袋!你還別不信,就算長孫無忌站在這兒,老子也敢捅他兩刀!”
囂張的罵了一通,一擺手,大聲道:“走!”、
當先策馬進入關內,身後高侃率領十幾個親兵緊隨其後,馬蹄濺起冰屑,披風漫卷風雪,趾高氣揚的衝出雁門關,順著關道直奔朔州城而去。
雁門關上,守軍看著奮蹄賓士的十餘騎駛入風雪之中,直奔北方,漸漸連背影亦被風雪遮掩至模糊不見,再看看關下千餘右屯衛兵卒正整齊的列隊入關,各個虎背熊腰氣度剽悍,不由得面面相覷,士氣低迷。
那校尉用一塊裘皮包裹著臉,蹙眉望著關外關下,心中恨極。
固然原本就抱著玉石俱焚之心,將房俊拖在這雁門關,然而被房俊以這等羞辱之方式當著所有部屬的面前任意鞭撻辱罵,卻令羞憤不堪,恨不得在那一刻奮起反擊,一刀捅死這個棒槌!
不過一轉念,想到房俊剛才那句“就算長孫無忌站在這兒,老子也敢捅兩刀”的豪言,又是一陣氣餒。
長孫無忌那是什麼人?
當朝國舅,趙國公,司徒,李二陛下定鼎天下的首功之臣!
更是關隴集團的旗幟與砥柱!
結果房俊就敢當著如此之多的邊軍的面前,放出此等豪言……校尉亦是出身關隴集團,平素對於長安的訊息也不是耳目閉塞,有關房俊之種種事蹟,盡皆耳熟能詳。從房俊以往之行事作風來看,換了今日當真是長孫無忌站在此處,捅刀子或許不敢,但是飽以老拳,大抵是做得出的。
這麼一想,校尉心中憤懣之氣平息了不少。
被一個連長孫無忌都敢當面硬懟的棒槌抽了一頓,好像也不算是太丟臉的事情……
他也沒敢繼續站在關上,此刻風雪正盛,天寒地凍,臉上身上的傷口若是被凍傷,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趕緊從關上走下去,一邊吩咐道:“派人好生安頓右屯衛那幫殺才,營房要安置妥當,好酒好菜的供應著,取暖的薪柴亦不要吝嗇,總之都記住了,別給老子惹麻煩!”
剛剛薛仁貴那橫在自己咽喉的刀子,令他猶有餘悸。
這特麼右屯衛都是一群一言不合就敢拔刀子的棒槌!
而後低聲對身邊屬下道:“派出斥候,務必趕在房俊抵達朔州之前,將此間之訊息告知宇文將軍……”
“諾!”
心腹手下應命,轉身快步離去。
雖然房俊此刻已然出關,但關道蜿蜒曲折,一時半會兒的抵達不到朔州。而雁門關的斥候熟知地形,不必沿著關道前行,只需翻越兩處大隊人馬無法行走的山嶺,便可趕在房俊的前頭,後發先至朔州。
校尉扭頭又看了一眼房俊消失的關道,風雪漫卷,北風呼嘯,心中嘆息一聲,轉身下了城樓,回到營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