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唐軍騎兵頂風冒雪,跨過武川城下冰封的塔布河河道,鐵塔濺碎冰雪,聲勢浩大的向著武川衝鋒而來,騎兵頭盔之上的紅纓如同一片跳躍的火焰,奪人眼目!
這就是打得昔日草原霸主突厥汗國分崩離析的大唐鐵騎!
縱然沒有衛公李靖、英國公李績、河間郡王李孝恭這等蓋世名將,亦未有程咬金、尉遲恭、李大亮、侯君集這等勇冠三軍的猛將,卻依舊保持著漢家兒郎骨子裡的凜凜血性!
草原上的主人換了一代又一代,犬戎、羌人、突厥、薛延陀……一個部族的興起,便意味著一個部族的消亡。
然而在南方那邊錦繡山河之間,縱然漢人的王朝亦是興衰更迭,但是漢人依舊堅守在那裡,一個又一個的王朝衰落,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王朝興起,始終保持著對草原民族的壓制。
那些驚才絕豔的蓋世名將,更是一輩又一輩的永不斷絕。
李牧、蒙恬、李廣、衛青、霍去病、趙充國、班超、甘英、竇憲、曹彰、冉閔、祖逖、桓溫、、謝玄、劉裕、檀道濟、李靖、李績……
這些功勳赫赫,被漢家百姓世代稱頌的蓋代名將,踩著草原胡人的屍骸,成就千秋美名,彪炳漢家青史!
這就是漢人的可怖之處。
胡人就算再是強大,也只能佔據一時之優勢,每當漢人生死存亡之際,總會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
這樣的民族,如何能夠征服?
所以薛延陀對於大唐一貫採取緩和的策略,從來不曾有野心飲馬黃河、鞭指長江,只要能夠時不時的劫掠一番佔盡便宜,僅此而已……
轟鳴的馬蹄聲擊碎了契苾可勒的思緒,他回過神,看著唐軍已然衝鋒到距離城牆一箭地之外,齊齊勒住戰馬,止住衝鋒的腳步。
契苾可勒不解。
他雖是胡人,但漢人的兵書也看過不少,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攻城之時最講究氣勢,這般臨陣勒馬,除了將己方經由衝鋒所蓄積的氣勢洩掉之外,又能有什麼戰術?
他不信唐軍統帥會這般愚蠢,所以他一邊派遣斥候即刻返回鬱督軍山牙帳稟明此間情況,一邊緊張的等著看唐軍尚有何攻城之策略。
果不其然,只見唐軍在城下休整了大約有一個時辰之後,大約有一半的騎兵盡皆下馬,緩緩結成陣勢,在後軍有三輛奇怪的戰車被推了出來,幾個兵卒鑽進厚厚的木頭蓋子下面,慢慢的向著城牆推來。
契苾可勒估算了一下雙方距離,確保唐軍的冷箭無法射傷自己,這才伸長脖子,趴在箭垛上向城下觀望。
那戰車奇形怪狀,想一個碩大的烏龜,上頭覆蓋著厚厚的木板,不懼城頭上的滾石檑木,金汁亦無法傷到蓋子下面的唐軍,防衛甚是嚴密。
可就算防衛再是天衣無縫,你總得冒出頭來攻城吧?
難不成還能將這個王八蓋子直接推到城頭上來?
不僅契苾可勒一頭霧水,城上的薛延陀守軍也茫然不解……
契苾可勒心頭隱隱覺得不妥,怎能讓唐軍這般輕易的便突入到城下?總得有點態度,讓唐軍知道武川鎮固若金湯,不可強攻才行。
當即便揮了揮手。
城上的守兵便將滾木擂石一股腦的推下去,又將沸騰的金汁朝著“王八蓋子”傾倒下去,甚至還射了幾箭,鬧騰得挺歡實。
然而“王八蓋子”皮糙肉厚,捱了一輪打擊,居然毫髮無損……
契苾可勒心裡長了草一般慌張失措,越是弄不明白唐軍的意圖,就越是心裡沒底。
大軍兵臨城下,不就應該一個強攻一個固守,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才行麼?
你特麼弄兩個“王八蓋子”想幹啥?
就在他心裡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