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十幾丈的距離。
怎麼辦?
蕭嗣業有些糾結。
是要留下來嗎?
等著房俊重現當年霍去病、竇憲那等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千古功勳之後,兌現承諾為自己在皇帝面前說情,使得自己免除一死?
他左思右想,都不相信房俊是這等以德報怨、心胸開闊之人。
逃去薛延陀?
那更不行。
右屯衛那等火器之威力他是親眼所見,武川鎮、趙信城,這是薛延陀重兵屯守的要塞關隘,結果在右屯衛的強攻之下,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右屯衛區區兩萬餘兵馬狂飆突進如入無人之境,下一步便鞭指薛延陀牙帳,夷男可汗能夠擋得住右屯衛開山裂石狂風驟雨的進攻麼?
蕭嗣業認為很難。
房俊既然敢孤軍深入漠北,且還是在“假傳聖旨”這個前提之下,自然是有著失足的信心可以直搗薛延陀牙帳,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薛延陀擊潰,甚至縱橫漠北,馬踏龍城!
火器肆虐,縱然夷男可汗三頭六臂,亦是必敗無疑!
如若自己跑去投奔夷男可汗,等到房俊大軍犁庭掃穴摧毀薛延陀牙帳,自己不還得是階下之囚?
到那個時候,完全沒有利用價值的自己,絕對不可能逃脫房俊的辣手……
回長安?
若說先前雁門關守將給自己安樂一個“細作”的罪名,苦苦哀求蕭瑀或許還有可能得到皇帝寬宥的話,房俊誣陷給自己這個“假傳聖旨”的罪名,卻足以讓自己死一百次一千次……
蕭嗣業悲催的發現,天下之大,居然無自己可以立錐之地!
千錯萬錯,當初不該鬼迷了心竅意欲穿越白道投奔薛延陀,結果被房俊給捉住,上了他的賊船……
走,無路可走。
留下來,坐以待斃。
怎麼辦?
蕭嗣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慮不安,彷徨無計。
心中難免暗暗後悔,當初怎地就失了智,偏偏要跟房俊作對,解下了嫌隙?否則憑藉姻親的關係,縱然那雁門關的守將陷害自己,房俊一句話也足以擺平,誰敢追究?
結果房俊這混賬非但不幫著自己,反而落井下石,讓自己“假傳聖旨”……
“來人!”
屋外傳來一聲呼喝,嚇得蕭嗣業心裡一顫,正欲回到床榻上裝睡,眼前陡然一亮,卻是一盞油燈燃起,一個兵卒已然自床榻上翻身而起,瞪著尚且站在窗前的蕭嗣業問道:“你幹嘛呢?”
蕭嗣業嚇得心臟都縮成一團,連忙說道:“內急,想要小解。”
那兵卒疑惑道:“那為何不喊某一聲?你可知自己出去,被別人當成逃跑,說不得一刀就剁了你。”
蕭嗣業臉色發白:“那個啥……這不是天冷嘛,想了想,還是憋著等天亮吧。”
兵卒冷笑一聲:“還真是世家公子哥兒,撒泡尿還怕冷……”
不過到底還是信了蕭嗣業的話,不再多問。
外頭又傳來一聲呼喊,那兵卒急忙爬起來,開啟門大聲應道:“來啦來啦!”
快步跑了出去。
蕭嗣業一顆心放回肚子裡,便聽到外面人罵道:“睡死了不成?老子喊了兩遍才出來,誤了大帥的事,老子剁了你的腦袋!”
那兵卒連忙賠罪:“非是某耽擱,是那蕭嗣業醒來要小解。”
另一人罵罵咧咧,終究沒有追究……
良久,那兵卒推門回來,見到蕭嗣業已經躺在床鋪上,這才回身掩好門,向著床鋪走來。另外幾人也被驚醒,問道:“大帥有何吩咐?”
那兵卒一邊將一個信封揣進懷裡,一邊脫鞋上了床鋪,回道:“軍中火器告罄,彈藥不足,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