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李惲的侍衛們一看自家殿下這般模樣,頓時大驚失色,先是拿來厚毯子蓋住傷處,一邊往馬車上抬,一邊問道:“這馬周當真膽大包天,雖說國法不可徇私,但做做樣子也就行了,何必打得這麼狠?”
聽了這話,李惲愈發氣不打一處來,忍著傷痛,扭頭看著正被家僕抬上馬車的高真行,怒罵道:“都是這等不知好歹的小兒所累!娘咧!你家都已經落配了,還以為是以前申國公在位的時候呢?好死不死的去招惹馬周,那人豈會慣著你?真是一群蠢貨!”
那邊高真行一腔怒火有若熔岩流淌,強忍著才沒有爆發出來,這會兒聽了李惲的話語,頓時勃然大怒,本來已經被抬進了車廂,硬生生爬出來指著李惲,破口大罵:“放你的屁!如今家父致仕,人走茶涼,就連你們李家也忘了當年若非我們高家的鼎力扶持,這麼皇位根本輪不到你們頭上了,跟著旁人一道都來欺負老子是吧?”
李惲亦是大怒:“去你娘咧!你跟誰張口老子閉口老子的?來人,給我打!”
他身邊的侍衛早就對高真行的言語有所不滿,咱家殿下再是不受陛下待見,可那到底也是陛下的血脈呀,哪裡輪得到你一個紈絝大放厥詞?還口口聲聲提及當年皇位之爭的功勳……
聽到李惲喊打,當即解下佩刀,連著刀鞘便衝了上去,照著高家的奴僕劈頭蓋臉的便打過去。
高家這邊以往那也是囂張跋扈的人家,如何肯縮頭當烏龜?高真行喊了一聲“打”,便奮起反擊。
怎奈李惲身邊的禁衛那都是百裡挑一的軍中精銳,先前在狀元樓便將高家奴僕揍了一頓,這會兒更是個個虎入狼群勇不可當,幾個照面便將高家的奴僕打得滿地找牙。
李惲興奮得趴在馬車上,排著車轅大叫:“給我打!把高四郎拖下來,狠狠的打!”
禁衛便衝上去,將馬車裡的高真行拖拽出來,好一頓拳打腳踢。
這些人都是軍中好手,下手也極有分寸,看似打得熱鬧,實則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處,只是看上去灰頭土臉悽慘無比。
京兆府的衙役都傻眼了,這怎麼又打?趕緊跑回大堂報告馬周。
馬週一聽,氣得鬍子直翹。
這特娘咧是根本沒將他這個京兆尹放在眼裡呀!
剛剛懲戒完,結果就在京兆府的大門外大打出手,這讓京兆府權威何存?
是可忍,孰不可忍!
馬周親自率人將打鬥的雙方驅散,然後一個一個盡皆投入京兆府大牢,哪管你是申國公家的公子,亦或是皇帝的兒子!
高真行在牢房之內依舊以肯服軟,甚至大聲叫囂:“馬賓王你算個屁的正直之臣,如此虐待於我,不也是太子的鷹犬爪牙?你給老子等著,終有一日,今天的羞辱必定雙倍奉還!”
這話被獄卒傳到馬周耳朵裡,馬周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火,而是陷入沉思。
高真行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只是一時的氣話,亦或是狂怒之下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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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內,則是一派喜樂。
礙於太子眼下之低調務實的作風,東宮之內並未安排酒宴歌舞,但是每一個內侍宮女都能夠感受得到太子殿下的歡喜,這從太子妃那張如花似玉眉梢都洋溢著歡快的俏臉便能夠體會得出……
朝野上下,誰都知道房俊乃是太子最堅定的支持者,只要房俊不倒,太子的位置便穩如泰山。而若是陛下有意易儲,那麼第一個要清除掉的,也必然是太子的鞏固之臣房俊。
眼下房俊率軍在北疆狂飆突進,攻陷武川鎮、大破趙信城,前前後後擊潰斬殺薛延陀大軍十餘萬,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漠北之地千里無炊煙,諸多胡族聞聽房俊之名而色變,聽聞唐軍馬蹄而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