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霍然起身,急問道:“此事當真?”
王德一路小跑而來,這會兒喘著氣,道:“豈敢欺君?老奴擅作主張,已然命北疆信使進入宮門,此刻就在門外。”
此等天大之事,豈能讓皇帝多等哪怕一時片刻?信使抵達承天門,王德便自作主張將其領入宮內。
此事的確犯了規矩,但是大喜當前,誰又在乎?
身為宦官,總歸服侍好皇帝,時刻讓皇帝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李二陛下果然不去追究這等末節,大聲道:“快傳!”
“喏!”
待到王德出去傳喚信使,李二陛下早已興奮得直搓手,在殿中來回踱步,口中道:“娘咧!房二這小子怎地這般能耐?過年的時候朕還擔憂他將右屯衛數萬兵馬折損在漠北,哪怕他能夠將其中一半帶回來,都打算赦免他聽信讒言貪功冒進之罪,沒想到先是一舉攻克武川鎮,又在諾真水殲滅數萬薛延陀精銳,如今更是大破趙信城,將薛延陀牙帳最後一道屏障拔掉,甚至將十餘萬薛延陀大軍盡數覆滅……娘咧!這真的假的?”
太子李承乾與吳王李恪亦是面面相覷。
直搗龍城,封狼居胥,這等滔天之功勳,難不成還真就讓房俊給攤上了?
誠然兩人自始至終都相信房俊的才華與能力,一直堅定的認為旁人口中的棒槌,是一個文可安邦、武能定國,即便行商賈之道亦能賺取一座金山的卓越人物可是……這可是封狼居胥啊!
古往今來,華夏第一等的戰功!
吳王李恪有些豔羨,而太子李承乾雖然極力保持面容平靜,心底卻早已猶如驚濤駭浪,欣喜若狂。
他之所以能夠坐穩這個儲君之位,房俊居功至偉。
天下人都知道,房俊便是他李承乾的第一班底!
只要房俊能夠更進一步覆滅薛延陀,勒石燕然、封狼居胥的戰功足以使得房俊立即擢升為軍中第一人,光芒四射無人能出其右!
而房俊的軍功越大,地位越高,就代表著他李承乾的儲君之位愈發穩固。
甚至可以說,只要房俊能夠完成這千古第一戰功,便會成為軍中第一將星,無數派系將會向他靠攏,形成軍中一股龐大的勢力。
再過上個三五年,恐怕就算是皇帝想要廢黜他這個儲君,都得看房俊答不答應……
李二陛下興奮一陣,心思穩定下來,頗為複雜的看了一眼一臉憨厚的太子。
這小子,聰明不如魏王,能力不如吳王,伶俐亦不如晉王,可偏偏就是好命,生下來便是嫡長子,名分大義在身,無數朝中大臣竭力追隨,更有房俊這等人才盡心匡扶。
再想想自己當年,不僅要與大哥爭,還得與三弟爭,更不受父皇待見,就猶如激流之中的一截木樁,欲向前而不得,稍有放縱,便會被翻滾的波濤沖走,萬劫不復……
真特娘咧嫉妒這小子的好命!
李二陛下心情有些酸,想想又覺得沒有嫉妒自家兒子的道理,只得穩了穩心神,殿外便傳來腳步聲。
北疆信使快步入殿,軍禮參拜,然後雙手將戰報舉過頭頂。
王德上前接過,轉呈給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用銀刀挑開火漆,抽出內裡的信箋,一目十行,快速閱讀。
恰在此時,又有內侍來報,宋國公蕭瑀,尚書左僕射英國公李績,司徒趙國公長孫無忌,盧國公程咬金,侍中岑文字,河間郡王李孝恭,江夏郡王吏部尚書李道宗……數位朝中大佬聯袂前來,求見皇帝。
李二陛下襬擺手,道:“宣!”
“喏!”
內侍退出去,稍許,一眾大臣魚貫而入,盡皆拜服在李二陛下御前,齊聲大呼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北疆兵患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