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房俊,出奇的沒有再罵。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子不能以常理度之,跟別家那些個尚在玩樂享受的紈絝子弟不同,年紀不大,可人家的功勳擺在那裡,一樁樁一件件,便是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也換得回來。
別說懟自己幾句,就算是當真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一通,又能如何?
令狐德棻那老貨殷鑑不遠,現在見到房俊都繞著走……
這是一個實打實的實權人物,不出意外,往後三五十年,依舊會屹立在大唐的政治權力中心。
略微沉默了一下,許敬宗不看房俊,免得心中來氣,轉向辛、王二人,定定的瞅了兩人半晌,直到將兩人瞅得心裡發毛,忽然問道:“你二人,能出多少彩禮?”
辛茂將:“……”
王玄策:“……”
拜託,您可是當年跟隨陛下打江山的“十八學士”之一啊,現在“十八學士”都快死得差不多了,您可是碩果僅存的“潛邸元勳”,被一個小年輕威脅一番,不想著如何反擊,反倒是低頭服軟了?
而且這一開口就是“彩禮”……忒無恥了!
兩人急忙看向房俊,目光之中滿是哀求。
哥!
我們崇敬您,願意為您赴湯蹈火,但是您不能給咱們找這麼一個無恥不要臉的老丈人啊……
跟這麼一個傢伙攀親戚,往後還有咱們好日子過麼?
房俊給了兩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許敬宗說道:“彩禮沒有,唯有滿腹才華、一腔志氣!”
許敬宗眼皮子直跳,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棒槌掐死。
你們不是好友麼?
你就不能出點錢,給兩位好友壯壯門面,置辦幾份彩禮?
面上怒氣勃發,心中卻在權衡房俊此言的真假……
按道理說,辛、王二人這般身世,他是斷然看不上的。對於他這樣的家族來說,女兒再是疼愛,嫁出去的時候首要考慮的也是政治交換,能否換取政治上的利益,那才是重中之重。
當然,彩禮多多自然更好……
然而,一個家族的延續、晉升,除去需要嫁女兒聯姻以換取政治資源意外,更重要的還是家中男丁是否爭氣。
“貞觀書院”早已被認作必將成為將來帝國官僚階層的出產地,只要能夠進去學習,就掌握了無與倫比的人脈,試問,一個人的同窗將來在朝堂為六部主官、在地方為封疆大吏、在軍中統軍數萬,這樣的人就算是再差,還能夠差到哪裡去?
隨便哪個同窗順手拉扯一把,就足夠旁人奮鬥半生!
若是稍微再有那麼一點出息,妥妥的前程似錦、平步青雲……
只要幾個兒子能夠進入書院,賠上兩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這兩個年輕人看上去便氣質不俗、精明幹練,又與房俊交情甚篤,官場的資源不可謂不深厚,假以時日,或許亦能有一番作為,能夠幫襯著自己的幾個兒子……
最重要的是,他哪裡敢拒絕?
以房俊在陛下面前的地位、寵幸程度,放眼朝堂,無人能出其右。書院開課,誰進誰出,他一言可決。
若是鐵了心的將自己幾個兒子拒之門外,縱然自己跪在陛下面前苦苦哀求,怕是都沒用。
就算陛下念在往昔的情分將自家兒子弄進去了,大權在握的房俊也有的是法子再給開革出去……
這等事旁人或許做不出,房俊絕對毫無壓力。
這小子就是個棒槌啊!
許敬宗道:“世家紈絝,卻是欲娶吾家明珠,自然要豐厚的彩禮,方能夠盡顯誠意。不過似二位這等年輕俊彥,才華滿腹、能力卓越,老夫最是欣賞,單憑一顆真心,足矣。既然二郎請得楊妃娘娘做媒,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