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兵卒就好似虎入羊群,根本不管屋內的人是誰,拎著刀鞘見人就打,一邊厲聲呵斥:“都蹲下,雙手抱頭,站立者,打斷雙腿!”
亂糟糟的賭坊內陡然一靜……
繼而,喝罵聲四起。
蘇州自古以來便是吳中都會,人文薈萃、富商雲集,隨便從街上拎過來一個行人,其祖上或許便是曾名噪一時的顯赫望族。他們也素來不怕**,此刻被一群兵卒衝進來呼呼喝喝,哪裡忍得住?
“放屁!哪兒來的臭丘八,不要命了麼?”
“汝等可知這是誰的地盤?勿要自尋死路!”
“呦呵,拿著把刀子嚇唬人?來來來,老子看你敢不敢把刀子拔出鞘,有能耐照著老子這脖子來一刀……哎呦!”
……
賭坊之中三教九流匯聚,要麼是地痞混混兒,要麼是富商巨賈,要麼是世家紈絝,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從來不怕事兒大,更是見了誰都不怕。見到這群兵卒頂盔摜甲的衝進來耀武揚威,這些人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陡然興奮起來!
生活太無聊了,時而找點刺激的事情調劑一下,豈不美哉?
這可比賭錢有意思多了!
於是乎,這幫子人也不賭錢了,紛紛笑嘻嘻的湊上來各種冷嘲熱諷,非但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懼怕忌憚,反而取笑逗樂,感到很有趣。
水師兵卒會慣著他們這個?
這幫子驕兵悍將平素縱橫七海所向無敵,所到之處莫不是接受著懼怕惶恐避之如蛇蠍一般的眼神洗禮,手裡的橫刀不知斬殺了多少海盜、異族,早已養成暴虐的脾性。
就在一個混混兒笑嘻嘻的伸著脖子叫囂著讓面前的水師兵卒有能耐給他來上一刀的時候,那兵卒毫不猶豫的照著他的脖子便一刀劈下去。
當然,刀未出鞘。
水師兵卒再是剽悍驍勇,亦知道內外之分,在大唐國土之外,所有敵人皆是異族,水師的宗旨便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殺光了自然天下太平”,在國外戰場上他們嗜血殘虐,殺人不眨眼。
但這裡是大唐之國土,面前這混混兒再是混賬,那也是自己的族人,罪不至死。
可即便刀未出鞘,但是厚重的橫刀連鞘狠狠砸在脖子上,甚至還收回了七分力氣,卻也使得那混混兒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當場昏厥過去。
若非留了力,這一下子怕是就能將他的脖子砸斷……
那兵卒一刀鞘將混混兒撂翻在地,橫眉立目,大喝道:“都蹲下,不停號令者,打斷雙腿!”
屋子裡的賭客們沒料到這夥兵卒如此兇悍,懵然之中尚未回過身來,早已不耐煩的兵卒們已然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手裡橫刀連著刀鞘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狠抽,抽得這幫子賭客鬼哭狼嚎,大聲咒罵。
兵卒們愈發不客氣,見到有人竄向門口意欲逃脫,追上去“砰砰砰”幾下便將雙腿打斷,賭坊裡刺耳的慘嚎聲宛如鬼蜮。
兵卒們分散開來,一部分看管屋內的賭客,另一部分則快速衝向後院。
裴肅帶著那官吏快步進入屋內,見到地上翻滾哀嚎的幾個混混兒,以及一屋子嚇得面無土色的賭客,大手一揮:“認人!”
“喏!”
那官吏上前仔仔細細一個一個的辨認過去,半晌,才搖頭道:“校尉,沒有!”
裴肅聽到後院乒乒乓乓的聲響以及兵卒的怒喝,趕緊道:“去後院!”
這條專諸巷年代久遠,很是破舊,房舍更是逼仄狹窄,這家賭坊的後院也並不寬敞,一個小小的天井,周圍是幾間低矮的房屋,這會兒兵卒正一間一間的搜查過去,屋內有人驚慌失措奮起抵抗,被兵卒們一頓胖揍,狠狠鎮壓。
裴肅指使那官吏上前認人,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