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循聲看去,便見到五六個錦衣青年正從府內急匆匆走過來,一個個面上盡是憤慨。
堂堂長孫家,如今卻被人打上門來,簡直豈有此理!
無論是誰,今日若是不能將其折服,長孫家的臉面往哪裡擱,日後天下會如何嘲笑長孫家?
當先一人大步走到長孫潤的身後,大聲道:“十二弟暫且退開,讓為兄來會一會這個棒槌!”
長孫潤正自下不來臺,聞言心中一鬆,忙道:“堂兄小心這些!”
那青年面露不屑,道:“區區紈絝,不過是仗著父輩之餘蔭而倖進,又能有什麼真本事?”
大步上前,站到房俊對面。
房俊定睛一看,自然識得此人……
此人名叫長孫嶸,乃是長孫無忌幼弟長孫安業的兒子。
長孫無忌與長孫安業同父異母,在長孫晟死後,長孫安業夥同其母將長孫無忌與文德皇后趕回他們的舅舅高士廉家。李二陛下即位之後,文德皇后不計前嫌,禮遇長孫安業,由右監門率升職為右監門將軍。
貞觀元年,利州都督義安王李孝常與右武衛將軍劉德裕及其外甥統軍元弘善、監門將軍長孫安業等人,密謀藉助禁軍反叛,李孝常等人被處死。
因為長孫皇后求情,安業得以免死,舉家流配到巂州。
這長孫嶸便是在巂州長大,自幼便被流配軍中,武力超群性情剽悍,很快便嶄露頭角。文德皇后念及親情,便在長孫安業死後懇請李二陛下,將其家人赦免返回關中。
長孫嶸感念文德皇后的仁愛,也知道當年之事是自己父親有錯在先,兼且如今文德皇后與長孫無忌權傾天下,故而一心一意報效恩情。
此刻房俊打上趙國公府,當面挑戰,固然身邊尚且站著長孫渙、長孫溫這兩兄弟,亦要毫不猶疑的站出來。
他不覺得自己是房俊的對手,畢竟這位棒槌的戰鬥力在長安紈絝圈子裡赫赫有名,但輸了可以,認慫不能。
最重要的是態度問題……
房俊緩緩點頭:“汝雖然非是長孫無忌親子,但好歹也算是長孫家的子弟,行吧,小爺就領教一番!”
長孫渙在一旁高聲道:“二郎,這又是何必?大兄如今慘死,闔府上下正在籌備喪事,你本是最大嫌疑之人,非但不知避諱,反而要上門鬧事,真當吾長孫家任人魚肉嗎?你我好歹相交一場,不如暫且退去,此事自有陛下裁決!”
長孫家上下盡皆激憤,頗有同仇敵愾之意。
房俊嗤笑一聲,瞪著長孫渙道:“長孫衝是死是活,與我何干?當初長孫澹暴卒,你們長孫家便冤枉是我所殺,如今長孫衝死了,你們還是要推在我身上……是不是你們長孫家往後沒死一個人,都是我所殺?是不是你們長孫家的媳婦偷漢子,都特麼是小爺乾的?”
長孫家眾人必然大怒,這特麼是人話麼?
肆無忌憚的辱罵啊!
長孫渙臉上真紅真白,變幻莫測,怒叱道:“放屁!”
房俊擺了擺手,道:“真以為你背地裡做得那些事情,小爺就一概不知?只是不願與你計較罷了!你我的交情,自今日起一刀兩斷,各不相干!”
長孫渙咬著牙,不敢再說。
誰特麼知道這個棒槌到底知道多少他的事情?萬一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被這廝知曉,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那他的世子之位恐怕就要成為一場空……
房俊看著長孫嶸,道:“來吧,讓某稱稱你的斤兩!”
長孫嶸也不客氣,脫去外袍,活動一下手腳,大吼一聲,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他身材高大,雖然並不壯碩魁梧,但是手長腳長,這一下動如脫兔,斗大的拳頭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房俊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