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頷首,深以為然。
當年的玄奘不過是長安城中諸多僧侶當中的一個,雖然有一些名氣,但是照比那些個大德高僧相差甚遠,因此才沒有得到優待,在當時大唐尚與突厥開戰之時只能偷偷翻越關卡。
卻不成想如今已經儼然佛門第一人……
李二陛下甚至心中暗忖,幸虧魏徵這個老貨死了,否則此刻怕是拍著桌子要去將那玄奘拿下,治一個違法亂紀、私自出關之罪。瞧瞧如今長安百姓對待玄奘歸來的熱情,一旦前去索拿治罪,怕是半個長安城都得暴動起來……
素來沉默少言的李績咳了一聲,說道:“如今玄奘回京,且攜帶了大量佛門經文,對於那些個佛門信徒來說可謂載譽而歸,勢必會在佛門範圍之內掀起一股動盪,甚至於原本並不篤信的人,亦會形成一股皈依佛法之熱潮。這股潮流是好是壞,對於大唐的繁榮穩定是有著促進作用,亦或是會造成隱患,必須有一個明確的章程。”
若是有促進作用,朝廷自然聽之任之。
但若是有隱患,那就必須橫加干預,別說什麼民心信仰,此時此刻的大唐帝國有實力、有底氣對一切造成帝國安危隱患之敵人動刀子。
眾位宰輔有些沉默,這種事誰也不能看得太過透徹,萬一因此得罪了無數的佛門信徒,後患無窮。
這些人中之傑見多識廣,知曉所謂的信仰只不過是一種統治的手段,然而信仰的狂熱卻是十足的雙刃劍,能夠將其嚴密控制在統治階級的手中,便是天下穩定的助力,反之,則極有可能演變成為顛覆帝國根基的隱患,必須予以剷除。
所以必須在佛門這股風潮形成之前,予以針對部署,否則等到風潮形成,大勢浩浩蕩蕩,再想要橫加干預,所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就要數以倍計,付出的代價更是難以承受。
大家一時間心中權衡思量,都不說話,長孫無忌便說道:“房少保少年俊彥、天資絕頂,兼且行遍四海、見多識廣,不知對此事有何見解?不妨說出來聽聽,亦好讓諸位宰輔權衡利弊,不妥之處予以指正。”
聽上去,好似關照後輩一般,鼓勵其踴躍發言,不要怕說錯話,有錯誤大家幫著更正指點嘛。
可誰都知道,一旦房俊話語之中有瑕疵漏洞,必然會被長孫無忌逮住緊咬不放,甚至將之放大,打擊房俊的聲望。
聰明人這個時候就應該裝慫,一言不發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然而大家都知道房俊是個棒槌,面對長孫無忌如此直白的攻擊,豈能避而不戰?
果不其然,房俊濃眉一揚,稍稍思量一番,便緩緩說道:“既然趙國公有此用意,那下官就說兩句,略表拙見……佛門之教義,大抵是勸人向善、謙虛隱忍,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以今世因,修來世果。所以,大體上佛門是有利於天下安定的。但是,佛門畢竟是外來教派,雖然已經在中土繁衍數百年,但是其經文教義都包含了太多番邦風俗,即便多有改進,卻已然有可能成為心懷叵測之輩加以利用之契機。這一點,歷朝歷代都已經意識到,故而都有管理僧眾寺產的衙門,但下官認為,這遠遠不夠。”
見到諸位宰輔都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房俊直了直腰,續道:“以往,朝廷管理佛門的衙門大多都設立在禮部之下,比如眼下,管理佛門的衙門便是禮部下設的祠部司,由祠部郎中掌管,未免權責太小、人員架構不夠精細,難以管轄日益壯大的佛門信眾規模。因此,下官建議不妨增設一個專門的機構來掌管天下教派,並且制定一套詳細晚膳的法則,對這些教派予以約束監管,決不可聽之任之,任其肆意妄為。”
諸人紛紛頷首,長孫無忌蹙著眉,又問道:“如何監管?”
房俊將後世的經驗拿出來,從容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