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交談,一個身穿青色縣令官服的官員自京兆府內堂走出,來到二人面前,鞠躬施禮,恭聲道:“下官李義府,見過二位長官。”
馬周瞅了房俊一眼,使了個眼色,便微笑一下,道:“二位乃是舊識,本官尚且有要務在身,便不多打擾了。”
這可是你房俊的“小弟”,你倆好好談,我可不摻和……
房俊有些無奈,目送馬周離去,這才回頭看著李義府,溫言道:“此次盛會,爾等京官,盡皆干係重大,斷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疏忽懈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定要打起精神,用心辦事。”
“多謝房少保提點,下官定然盡心竭力。”
李義府應了一聲,神色稍微有些尷尬,旋即說道:“下官才疏學淺,對於公務之事多有不解,處理公務亦是時常顧此失彼,往後還望房少保多多提點,下官必然唯命是從。”
連“唯命是從”這等話語說出來,那就是明晃晃的投誠了,一絲一毫的尊嚴都不顧了。
房俊眉梢一挑,哈哈一笑,道:“李縣尊這是說得哪裡話?你我有緣邂逅於考場之上,當時某便看出閣下非是池中之物,必有飛黃騰達之前程,故而有所照顧,實乃理所應當。你我自可平輩論交,不必這般官階分明。李縣尊乃是人中之傑,才思敏捷處事圓滑,何須某之提點?過謙了,過謙了。”
看著房俊一臉溫煦勉力之色,李義府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的咬這廝一口,方消得心頭之恨。
你照顧我?
是,你的確是照顧了,當著滿朝文武尤其是長孫無忌的面前,明知必被駁回還堅持要舉薦於我,可真真是“照顧”得當啊!
怎麼著,是怪我“處事圓滑”,沒有站在你的陣線上?
擺脫,那是我不想站麼?
我想得腦袋都疼,就指望著你能對我青睞有加、予以重用,結果呢?你特麼連眼尾都不看我一眼,就任由我在這個縣令的位置上蹉跎歲月,又怎能怪我改換門庭呢?
不過他是個絕對的利益至上之人,哪怕心中再是氣不過,也清楚的知道眼下想要在仕途有所作為,只能老老實實的投在房俊門下。
長孫無忌與晉王殿下那邊是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人家已經將他當成了意欲殺掉之後嚇唬房俊的那隻雞……
誰會重用一隻雞呢?
他是個能屈能伸之人,心底嘆息一聲,也明白自己算是掉進了權力鬥爭的漩渦,實是怨不得誰,這口氣可必須忍受,當即一揖及地,低眉垂眼的道:“房少保乃是朝廷巨掣、帝國柱石,下官尊崇欽佩,願意附於驥尾,進獻綿薄之力,還望房少保胸襟廣闊,不計前嫌,則下官鞠躬盡瘁,決不相負。”
他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將姿態放到最低,希望自己在房俊的眼中還有一點用處。
否則不僅僅是試圖無望寸進,更會成為兩方勢力的角鬥中心,結局必然是被碾成碎片。
房俊一臉溫煦,笑容陽光,上前伸手將李義府攙扶起來,嗔怪道:“李縣尊這是說得哪裡話?你我皆為陛下效忠、為大唐效力,彼此勉勵、份屬同僚,何來鞠躬盡瘁之說?若是被外人聽見,還以為某結黨營私呢,慎言,慎言。”
李義府算是服了……
咱好歹也是個萬年的縣令,京畿重地、一方官員,在你眼裡不至於什麼都不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吧?
這完全就是油鹽不進的態度,將自己拒之於千里啊!
這可怎麼辦?
房俊才不管他怎麼想,這人就是一條毒蛇,他絕不願做那個愚蠢的農夫,當即微微抱拳,也不理會傻眼的李義府,轉身徑自出了京兆府,到了大門外翻身上馬,在親兵部曲的簇擁之中,隨著街上的人潮趕到芙蓉園。
剛剛到了自己右屯衛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