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凡品,心中固然心疼得不行,但是依舊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將所有事情都處置妥當,絕不用房俊操心半分。
房俊身為欣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有媚娘在,為夫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對了,淑兒那邊怎麼樣?”
武媚娘溫柔一笑,道:“淑兒有孕在身,故而殿下與吾並未讓她同來,母親已經去了她那邊照料,郎君也只是受傷而已,淑兒一時著緊是有的,但是她外柔內剛,知曉輕重,不會有事的。”
房俊徹底放心,頷首道:“那就好。高侃那邊,可有訊息傳回家中?”
武媚娘點頭道:“已然找到那架車弩,就架設在丘家祖宅之中,高侃趕到之時與柴哲威發生了衝突,賊人趁機拆卸了車弩,將零件丟棄在丘家祖宅後院的池塘之中,現在高侃已經率人在打撈。”
“丘行恭?”
房俊琢磨一下,若是丘行恭出手刺殺他,倒也不是說不過去,“可是為何會與柴哲威發生衝突?柴哲威如何敢在這件事上護著丘行恭呢?”
武媚娘解釋道:“柴哲威可能並不知曉郎君遇刺之事,他護著丘行恭的理由並不充分,高侃在丘家祖宅搜出了很多鑄造錢幣的模具,或許,丘行恭私鑄錢幣一事,柴哲威有份參與,但丘行恭自己扛了下來,目前陛下已經勒令趙國公負責,將兩案合併,會同三法司共同審理。”
“丘行恭私鑄錢幣?”
這下子,房俊是真的大吃一驚。
私鑄錢幣這種事,在歷朝歷代都是死罪,再是功勳卓著、身份高貴的臣子,都未有拆家滅門這一個下場。
除非意欲謀朝篡位,否則再是貪財之人,也不會去幹這種動輒滅門的蠢事。
丘行恭自己是沒有資格篡位的,哪怕將李唐皇族盡皆屠戮一空,也輪不到他來做皇帝,那麼顯而易見,此事必然有幕後主使,且主使者必然是一個有資格在推翻李二陛下之後能夠登上皇位之人。
然而眼下的重點卻並非這個幕後主謀是誰,甚至於暗殺自己的主謀是誰都得放在一邊,因為李二陛下居然讓長孫無忌負責此案……
長孫無忌是個什麼心性?
此人當面笑呵呵猶如彌勒佛一般,背地裡滿肚子陰謀詭計,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此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如今關隴貴族們被李二陛下壓制得苦不堪言,朝中話語權一降再降,甚至於已經有點配不上“關隴貴族”這樣的名號了,如今李二陛下讓長孫無忌查案,同腳後跟想想,都知道長孫無忌必然趁此機會興風作浪,大肆排除異己打擊政敵。
一場可以預見的風暴即將席捲朝堂,不知多少人被捲入其中,在東征即將開始的這個當口,保持朝堂之穩定才是重中之重。
先是將李元景放到軍機大臣的位置上,現在又讓長孫無忌查案……
李二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房俊摸不準李二陛下的心思,頓覺頭痛欲裂。
都說伴君如伴虎,並非是說君王的力量猛如虎,而是說君王的心思與常人有異,就如同老虎一般令人捉摸不透,猜不中喜怒……前一刻溫馴如貓,後一刻便有可能張開大口亮出利齒,將你連皮帶肉的吞噬入腹。
另一邊,金勝曼與妹妹互視一眼,都有些震驚。
即便聽過無數傳聞,早已知曉武媚娘在房家的地位,就連房玄齡都對其禮遇三分,從不曾將其當作一個妾室來看,但是見到眼前幾乎所有正事都由武媚娘處置、作答,而身為正妻的高陽公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還是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身為帝國公主,又得到房俊如此寵愛,高陽公主的地位毋庸置疑,無人可以撼動,但是對於家中諸般事物的處置權力,難道不應當緊緊的握在手中麼?
即便武媚娘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