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渙愣了一下,只是派一個僕人引路麼?
有些過分了啊……
一口氣憋在胸口,面對房玄齡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施禮道:“那晚輩暫且告退。”
雖然有些憋屈,但房玄齡性格溫潤,拒人於千里之外亦是客客氣氣,絕不令人難堪,萬幸那位主母盧氏未在,否則今日不知將會如何奚落於他……
到了後宅,想必已經有僕人通知,高陽公主一身絳色宮裝坐在堂中,嬌小的身軀腰肢挺拔,如花的容顏傲如霜雪,正襟危坐,神情凝肅。
嫵媚多嬌的武媚娘、還有一位清麗無匹的女子大抵是房俊的妾室蕭淑兒,分列在高陽公主左右……
長孫渙心裡“咯噔”一下,有點兒氣虛,怎地搞得好似三堂會審一般?
心中打鼓,腳下卻不敢停,趕緊上前施禮:“微臣長孫渙,見過高陽公主殿下。”
高陽公主俏臉寒霜,微微頷首,清聲道:“免禮!”
旋即問道:“二郎被奸佞所傷,險些喪命,長孫少卿是前來恥笑一番,笑二郎命運多舛,亦或是幸災樂禍,看看二郎會否有性命之憂,也好報了當初你家兄長遭遇刺殺之仇?”
長孫渙有些冒汗,忙道:“殿下誤會了,今日在下奉家父之命前來,是為探視二郎之傷勢。兩家雖然有些誤會……”
高陽公主素手輕抬,打斷他道:“沒有那麼多的誤會,是非曲直,你們長孫家自己心裡清楚,別總是拿誤會來搪塞,難不成長孫家就這麼沒有擔待,敢做不敢當麼?”
長孫渙語塞。
這話怎麼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高陽公主殿下心裡頭一直憋著火兒呢,想必是房玄齡壓制著家中上下,這才一直隱忍,正巧今日自己送上門來,若是不好生羞辱一番,怕是氣兒順不過來……
若是放在以往,大不了抬腳走人,總不能站在這裡任人折辱吧?
哪怕對方是帝國公主,身為長孫家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長孫渙亦未必就要留給高陽公主多少面子。
然而今日他身負父親之命,若是未能見到房俊達成目的,半途便折返回去,少不得又要被父親訓斥責罵……
心中嘆息一聲,長孫渙只得硬著頭皮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今日在下前來,乃是代表家父、代表長孫家探視二郎,還請殿下准許在下入內。”
高陽公主正欲說話,忽聞後堂有人高聲道:“讓他進來吧,進門便是客,吾房家何曾有過逐客之舉?”
高陽公主只得恨恨不言。
武媚娘輕聲道:“那就請長孫郎君入內吧。”
長孫渙鬆了口氣,向著高陽公主鞠躬施禮,這才趕緊步入後堂。
這位殿下素來驕縱跋扈,皇族之內名聲響亮,長孫渙著實不敢招惹……
……
剛剛進入後堂,迎面便是一股濃郁的藥味兒撲鼻而來,長孫渙定睛看去,便見到窗前一張巨大的床榻之上,房俊正仰躺在上頭,此刻正在婢女的服侍下坐起來,腰後塞了一個枕頭,精壯的上身袒露著,肩胛處纏著厚厚的雪白紗布。
長孫渙上前,仔仔細細看了看,見到傷處正在肩胛位置,並未傷及要害,便嘆了口氣,道:“聞聽此事之後,為兄這些時日以來日夜擔憂,總算二郎吉人天相,否則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當真是天妒英才,為兄這心裡怕是剜了肉一般痛楚難當。”
房俊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若是那般,長孫兄怕是要興高采烈才對吧?”
長孫渙面色一變,不悅道:“你我雖然分道揚鑣,但卻也談不上恩斷義絕吧?往昔交情擺在那裡,又豈能坐視彼此之生死,甚或幸災樂禍?二郎也太小瞧吾長孫渙了!”
房俊愣了一愣,嘆息一聲,擺手道:“如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