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啊失策!
原本凝立如山、八風不動的穆阿維葉瞬間喪失了所有的矜持與冷靜,忍不住捶足頓胸,悔之晚矣。
然而百餘丈的距離,對於衝鋒的重騎兵來說須臾即至,阿拉伯方陣被震天雷炸得亂七八糟陣形大亂,緊隨而來的具裝鐵騎已經猛然衝入陣中!
戰馬、士兵、甲具加在一起是一個龐大的重量,而當這股重量攜帶著戰馬全力衝鋒的速度而來,所產生的力量無可匹敵。
渾身甲具的鐵騎狠狠撞入陣中,前排的兵卒慘嚎著被撞飛出去,身軀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不受控制,待到落地,已然口噴鮮血斃命當場。
鐵騎衝鋒之時的威勢,豈是人力可以抗拒?
只是撞這一下,即便有盾牌阻擋,照樣骨斷筋折、內臟破碎,死的不能再死。
具裝鐵騎勢不可擋的衝入殘破混亂的方陣之中,一柄柄鋒銳狹長的陌刀就好似來自於地獄死神的鐮刀,縱橫揮舞之間寒光閃爍,鮮血噴湧殘肢橫飛,肆無忌憚的收割著生命。
當步兵的陣列混亂,便對這樣的具裝鐵騎就是天底下最最悲哀之事,昔日勇猛的阿拉伯兵卒猶如羔羊一般被瘋狂砍殺,鮮血噴湧半空,濺落地面,一片片淡黃色的沙土頃刻間被渲染得一片血紅。
所有阿拉伯人都戰戰兢兢的看著,心裡頭冒著一股股涼氣。
曾幾何時,都是他們屠殺別的部族,何曾有過被別人這般屠殺的經歷?人的兇殘都是相對的,可以手段殘忍的漠視別人的生死,絕對不代表當自己瀕臨絕境的時候依舊將生死置之度外。
穆阿維葉目眥欲裂,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青筋暴突。
因為自己的疏忽,致使這萬餘步兵淪為被唐軍鐵騎屠殺的物件,更將自己從容撤退的計劃全部打亂,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過到底是一方梟雄,短暫的震撼之後,快速恢復過來,大聲吼叫著:“所有人,撤退!”
他寧死也不想在唐人面前灰頭土臉,可不得不退!
一旦這些步兵被屠殺殆盡,唐軍的騎兵便可以從容的綴上自己已經撤退出去的步兵主力,被這樣一支兇殘強悍的唐軍綴在後頭……想想都不寒而慄。
唯有組織起所有騎兵,給步兵斷後,不斷的騷擾、阻擋唐軍騎兵大規模的衝鋒,才有可能將更多的兵卒活著帶回大馬士革。
然而西域遼闊,黃沙戈壁,最是利於騎兵遠距離突襲,當剩餘的騎兵被唐軍一點一點的消耗殆盡,自己怎嘛不能?
由此地至碎葉城,再抵達恆羅斯,足足有近千里之遙,這樣一段遙遠而平坦的路程,不知將有多少阿拉伯的戰士伏屍其上,用自己的鮮血肥沃這西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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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貴鐵矛白馬,一馬當先。
緊隨著具裝鐵騎狠狠殺入阿拉伯人的方陣,手裡的鐵矛如同索命的毒龍一般吞吐著信子,不斷收割敵人的性命。
主帥身先士卒,加上原本以為一場惡戰卻變成這般容易的屠殺,身旁的騎兵士氣大振,拼命揮舞著陌刀劈砍衝殺,只是幾盞茶的功夫,便覺得面前陡然一空,居然已經殺透敵陣!
回首望去,滾滾黃沙已經徹底被鮮血浸潤,紅得發亮,無數阿拉伯步卒在血泊之中掙扎哀嚎,或是跪地求饒,或是揮戈反擊,然而下場無一例外的都是被身著重甲的騎兵冷酷無情的斬殺。
在騎兵的第一次衝鋒當中,絕對不會有俘虜的出現,所有擋在面前的敵人都會被撕成碎片,絕不容情。
薛仁貴一振長矛,再次回過頭去,凝視著正緩緩向南撤退的阿拉伯軍隊,大吼一聲:“隨吾殺敵!”
當先躍馬挺矛,戰馬四蹄騰空,身後血紅的披風隨風飄揚,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朝著阿拉伯軍隊便追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