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說著話兒,便有婢女入內通稟:“魏王殿下前來探視二郎……”
房俊只得說道:“快快有請!”
武媚娘起身,給房俊整理了一下衣衫,輕聲道:“妾身迴避一下,稍後再來服侍郎君。”
房俊看著武媚娘有些憔悴的臉色,回府這幾日,幾位妻妾衣不解帶的服侍在床前,尤其是武媚娘,一粥一飯都要親自服侍,柔聲道:“不必了,這麼多人在,何須讓你一個人勞累?回去好生睡一覺,聽話。”
武媚娘欲言又止,緩緩頷首道:“喏!”
這才轉身退出去。
未幾,魏王李泰在房玄齡、盧氏、高陽公主的陪同之下,大步走了進來,一見到房俊,李泰便道:“此番著實兇險,本王聽聞了經過,若是那支箭偏上那麼幾寸,即便有忠心部曲拼死護衛,想必亦要釀成慘劇了!”
房俊躺在床上,不悅道:“殿下這哪裡是安慰人的話語?分明就是前來嚇唬人的!”
房玄齡叱責道:“怎麼說話的?魏王殿下正在隴西公幹,聽聞你出了事,立即快馬加鞭兼程返回長安前來探視,如卻這般不領情,著實混賬。”
李泰忙道:“房相息怒,本王與二郎情同莫逆,不分彼此,平素話語之間亦是隨意得很,並無半分身份阻礙。實不相瞞,以前本王看二郎那是越看越煩,恨不得趁著天黑敲他的悶棍!不過後來打過幾次交道,卻發現二郎實在忠厚之人,待人真誠辦事認真,本王與之相處,甚為融洽,吾二人可謂識英雄重英雄,情比金堅、惺惺相惜啊,哈哈!”
房玄齡忙道:“劣子混賬,焉敢當得起殿下抬愛?不過年輕人聚在一處,吾這等老朽亦是插不上話,便現行告辭了,稍後府中備下薄酒,還望殿下賞光,留下享用午膳。”
李泰道:“房相自去,不必客氣。”
房玄齡攜著盧氏退出去,盧氏疑惑道:“以前咱家二郎可是沒少收拾魏王殿下,原以為魏王殿下不記恨也就罷了,怎地兩人卻又相處如此之好?”
所謂的“沒少收拾”,只是盧氏委婉的說法,實則整個長安城誰人不知,正是因為房俊極力支援太子,故而斷絕了魏王殿下的爭儲之心?
此等關係,視若仇寇都不為過,然則卻是相處融洽,著實令人不解……
房玄齡走在前頭,捋著鬍鬚慢悠悠說道:“魏王殿下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之前覬覦儲君之位,但是當被二郎點醒之後,當機立斷熄了所有的心思,一心一意輔佐皇帝、輔佐太子。外人看來可能是斷絕了爭儲的機會,可是誰又曾想過,那一絲絲的機會成功率到底有多少暫且不說,即便成功,到底又要走過多少手足相殘、兄弟鬩牆的慘劇?魏王殿下非是虎狼之輩,那等事情自認做不出,所以果斷退卻。而二郎又幫助他成立了那個振興會,若無意外,多年以後魏王殿下將有可能成為天下文祖,這等歷史地位,其實較之一個沒什麼作為的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殿下所言‘惺惺相惜’,並非妄語。”
盧氏乃出身天下頂級門閥,對於政治自然有著一些見解,聞言略微頷首,便是明白。
真是沒想到,當初那個混不吝的二郎,居然有朝一日能夠影響帝國儲位之歸屬……真真是意想不到。
……
後堂之內,魏王李泰坐在窗邊椅子上,房俊在高陽公主服侍之下再次坐起,笑道:“這數百里奔波,殿下面上絲毫不見憔悴之色,這副身板較之以往,可是改善太大了,想必府中姬妾對此頗有感悟吧?”
李泰頓時一臉得瑟:“要說這人吶,就不能閒著,閒著就長膘,動一動便一身虛汗。如今四處奔波忙的不行,但是這體力卻是肉眼可見的增長,尤其是當初跟隨英國公前往西域走上那一遭,對於本王來說簡直就是天翻地覆之改變,不僅僅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