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出動了數千人、幾十條戰船,將整個徐氏莊園團團包圍,數百蘇州郡兵盡皆被擒拿,押赴水師牢房集中羈押,然後要一一審訊,沈緯面色灰敗垂頭喪氣,為防止有人鋌而走險意欲解救,故而與兵卒分開,單獨羈押在戰船之上,百餘名水師兵卒全副武裝嚴密看守。
雨勢未歇,煙雨飄搖,整個蘇州城好似一鍋煮沸的開水一般沸騰開來。
水師如此大的動靜早就讓有心人心驚膽跳,緊接著將蘇州城外的徐氏莊園鐵通一般緊緊圍起來,蘇州郡兵全部繳械押解去往軍港下獄,更是讓一部分人如坐針氈,失魂落魄。
並不相干的百姓也慌亂起來,難不成這是有人謀反了?
等到水師陳兵蘇州城外,將蘇州前往徐氏莊園的道路盡皆封鎖,這些人終於坐不住了。
房俊的性格脾性早已廣為人知,那從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今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何能夠忍氣吞聲?
報復是一定的。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能夠忍著氣顧全大局,可房俊那廝活脫脫就是個棒槌,誰惹了他就肯定要還回去,捏鼻子認慫可不是他的作風!
故而在穆元佐聞聽徐氏莊園變故大驚失色急於前往之際,數家江南士族已經找上門來……
在江南擔任蘇州刺史已久,對於江南士族的行事手段心知肚明的穆元佐如何還看不出這件事情背後的真實面貌?
當然不想管這些人的死活。
有些事情你既然有膽子做,那就必須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頭腦一熱不管不顧的魯莽行事,待到事敗之後還想要攀著別人去解決問題,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的好事?
穆元佐對於所有求見者嚴詞拒絕。
可是當他換了一套衣服坐著馬車出了刺史府,卻發現大門口已經車馬轔轔,無數人家的馬車都候在這裡……
臉皮這麼厚?
穆元佐陰著臉坐在車內,將車簾撩起,便見到十餘人站在車外陪著笑臉加著小心,點頭作揖。
“明府,今次您可得幫幫吾等!”
“穆刺史,吾家一家老小,可都得擺脫您了!”
……
穆元佐一肚子悶氣,冷哼一聲,道:“如今都求到本官面前來了?本官特麼還不知道指著誰呢!在本官治下,堂堂越國公遭遇刺殺,四位公主殿下深陷危厄之中,你們幹下這等事的時候,可否有考慮過事後本官這顆項上人頭還能不能保得住?”
娘咧!
私底下下黑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狠,現在事情敗露了,一個個哭喪著臉求著老子了?
平時可沒見你們這麼恭敬!
“刺史明鑑,吾等安分守己,豈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啊是啊,吾等根本毫不知情,更不曾參與其中啊!”
“明府,您得拉我們一把……”
……
穆元佐怒道:“既然爾等一個個清清白白,又何須杞人憂天?大唐自有律例國法,誰還能憑白誣陷爾等不成!”
車外數人哭喪著臉,叫苦道:“明府豈不知越國公之為人?那是眼裡絕對不揉沙子的,遭了這麼大的罪,豈能善罷甘休!”
“嚴刑逼供幾乎是必然,三木之下,何等供狀求不得?江南將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矣!”
“大唐固然有律例國法,可您以為越國公會在乎這些麼?”
穆元佐:“……”
他算是聽明白了,這些人家或許當真與刺殺房俊一案並無關係,可一個個都害怕房俊藉機將事情搞大。說起來江南士族盤亙這片秀美豐潤的土地幾百上千年,彼此之間盤根錯節淵源深厚,誰又能和誰當真撇得清?
若是房俊心存惡意,乾脆趁機打擊江南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