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其雍容有加,賞賜不斷,甚至在公然抵抗自己制定之國策時,也更多的採取懷柔策略,而不是雷霆萬鈞的予以鎮壓?
鎮壓一個長孫無忌容易,可是連帶著使得所有關隴貴族離心離德,甚至生出反叛之心,那可就大發了。
帝國之有今日,乃是李二陛下以及無數大臣嘔心瀝血、夙興夜寐的結果,焉能因為區區一個長孫無忌,便使得無數人的心血付諸東流,放任即將開啟的輝煌盛世半途夭折?
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有些時候你要明知對方的錯誤卻依舊採取隱忍妥協的姿態,如此方能成為締造大事之豪傑。
連“忍”都做不到,還能有什麼出息?
在他看來,李治就是銳氣太盛,從未遇到過真正的挫折,眼下雖然明顯被別人擺了一道,受了委屈,可是這種委屈卻不見得是壞事。
即便是真正的精鋼,不經千錘百煉又如何能夠鑄就絕世神兵?
李治臉色灰敗,心裡又是懼怕又是不忿。
他知道自己犯了錯,可僅此一項便說自己不如太子,這讓他很是不服。難道自己沒有魄力氣度麼?他可不是這麼認為。就比如房俊,這人雖然是自己的姐夫,可素來與自己不大親近,從小面對自己以及一起長大的兕子,那廝就對兕子倍加寵溺,哪怕兕子要天上的月亮都會想個法子給摘下來,可是對待自己卻是冷漠疏遠。
近些年更成為太子的肱骨之臣,處處與自己作對。
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將房俊恨得牙根癢癢,恨得不行了吧?可自己並未有多大的恨意。
他時常在想,雖然房俊如今與自己作對,可若是哪一天自己逆而奪取、成功逆襲奪得儲君之位,甚至有朝一日榮登大寶君臨天下,照樣會善待房俊這樣的能臣,甚至予以信重。
這還不是胸懷氣度?
可父皇的話語他是絕對不敢駁斥的,只能低著頭,委委屈屈的說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受教,往後必定予以改正。”
李二陛下什麼樣人,只一眼便看出李治言不由衷,卻也並未失望,這個兒子正當氣盛之年歲,有一點小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話說回來,一個真正什麼脾氣也沒有的人,如何能夠抵掌這樣一個龐大帝國?
就好似軟塌塌沒有多少主見的太子一般,不會有什麼出息的……
這時候門口有內侍通稟,說是京兆尹馬周、刑部尚書張亮有聯名奏疏遞交到政事堂,政事堂諸位宰輔名人呈遞入宮。
王德將奏疏接了,進來放在李二陛下案頭。
李二陛下拿起奏疏仔細觀看,眉峰雖然並未舒展,但面色卻好看了許多。
然後他將奏疏遞給李治,道:“你自己看看吧。”
李治一頭霧水,難道馬周和張亮也彈劾自己?這兩人的分量可不是御史臺那些個聒噪的御史可堪比擬的,趕緊一目十行的觀看,然後稍稍放下了心。
奏疏之中,馬周與張亮提及接到報案之後先是趕往房家灣碼頭,確認了發現的軍械正是兵部昨夜裝載的那一批,便立即快馬在船隊出關之前截停,詳細嚴查之後,發現其中有一條船吃水太淺,上船檢查之後的確丟失了三包軍械,如今連人帶船已經全部扣押。
但是考慮到這批軍械的緊急之處,所以其餘船隻盡皆放行,出關奔赴遼東,京兆府和刑部將會抽調精銳人手儘快偵破此案……
還好沒有大張旗鼓的將所有船隻截停配合調查,否則勢必耽擱船隊運輸的日程,一旦遼東降雪,這些軍械無法抵達軍中,那麼第一責任人便是負責此次軍械裝載運輸的晉王李治。
到那個時候,李治就不得不揹負起這個責任,威信掃地。
顯然一切正如父皇先前所說,這些人雖然在背後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