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永遠晚到一步嗎?
房俊也有些懵,難道這些衙役早就埋伏在左近,然後等著“摔釜為號”便一起殺將出來?
太快了……
“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為首一人穿著一身青色官袍,顯然還是個有品階的,站出來陪著笑臉說道:“下官京兆府司法參軍裴貞亨,見過越國公,見過渝國公,見過鄒國公,呃,見過李二郎,屈突二郎……”
團團作揖,面上賠笑,心裡卻罵娘。
“三生不幸,縣令附郭;三生作惡,附鄰省城”,頭頂上一圈兒大佛,掌管一縣之地的小官兒連個小媳婦兒都不如,更何況是這長安城內、天子腳下?
更別說,自己不過是京兆府一個司法參軍,還不如一個縣令呢……
一個都惹不起。
也不知是那個王八蛋跑去衙門舉報,府尹立馬安排自己前來處置,還得通知萬年縣。
這一群小爺,誰壓得住、治得了?
他們願意打架鬥毆就隨得他們去好了嘛,只好不出人命就行了唄……
可府尹的命令不敢不聽,這會兒已經到了現場,若是任由衝突繼續下去,那就妥妥是自己的責任了。這可都是勳貴之後啊,有的甚至已經襲爵,妥妥的權貴,若是再出現傷殘……丟官罷職都是輕的,搞不好就得流放三千里。
攤了這麼個差事,如何能夠不戰戰兢兢?
當然,最該死就是那個通風報訊的傢伙……
腆著臉,陪著笑,這位司法參軍一個羅圈揖,然後小心翼翼說道:“大家都是當朝權貴,陛下臣子,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若是彼此之間有什麼誤會,不妨掰開了好生溝通一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可若是氣盛之下大打出手,一旦傳到陛下耳中,恐怕難免一頓責罰,諸位說是也不是?”
這廝口才不錯,能軟能硬,諂媚當中吐露著警告,使得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降了下來。
畢竟除非殺父奪妻之仇,否則誰願意鬧到陛下面前去?
陛下可不慣著什麼勳貴子弟,往往勿論對錯,有理沒理先是一頓鞭子抽完再說……
那劉玄意這才從地上爬起,捂著頭,吊著肩膀,鮮血從手指縫間不斷滲出,齜牙咧嘴先是恨恨的瞪著張大象好一會兒,然後指著李思文道:“李老二,此事本與你無關,可你既然強出頭,那咱們之間的樑子就算是結下了!”
李思文哼了一聲,揚起下巴,擼了擼袖子:“大象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也不管你們有理沒理,衝著我來就好了。”
自從房俊這個棒槌官運亨通“改邪歸正”之後,長安內外最紈絝的子弟便是李二郎,拳頭底下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紈絝子弟,再加上如今英國公位居宰輔之首,權傾朝野,李二郎更是無人敢惹。
豈會害怕弱雞一般的劉玄意?
劉玄意恨聲道:“娘咧!若非仗著你老爹,腿都不知道被人打折了多少回,在爺爺面前裝什麼好漢?”
邢國公生前與關隴貴族交情深厚、來往密切,但是他死之後,關隴那幫子勳貴卻並不拿劉玄意為重,若非惦念著好歹也有個國公的爵位,怕是老早就給丟掉一邊兒去了……
李思文抱著手,一臉輕蔑:“你還別不服,就算你老子活著又能如何?小爺照樣揍得你滿地找牙!”
原本已經平息下去的情緒,三言兩語之間又拱起了火。
劉玄意氣得哇哇大叫,任憑額頭的鮮血直流,張牙舞爪就要上去抓撓李思文,卻被身邊的朋友死死拉住。
剛才那一釜算是將這些人都給鎮住了,若非劉玄意反應快,在銅釜砸在腦袋上的瞬間躲了一下,只是擦碰了額頭然後砸在肩膀上,怕是都要給爆頭了。這李思文下手太狠,細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