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頭痛欲裂,緊緊閉著眼睛,劍眉擰成一團,抵禦著慌亂的心思和病痛的折磨。
很想服食一顆丹藥……
可房俊就在自己面前,丹藥是萬萬不能夠服食的。這廝是個牛脾氣,固然沒有魏徵之風骨,卻有魏徵的毛病,一旦得知自己服食丹藥,說不定乾脆就能跪在承天門外鬧得沸沸揚揚,讓御史臺所有的御史言官都跳出來彈劾他這個皇帝。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
李二陛下強忍著劇烈的頭痛,咬著牙道:“此事朕會仔細斟酌,你先退下吧。”
房俊小心道:“陛下,這件事雖然由魏王殿下發起,可依臣之見,陛下不妨多聽聽諸位皇子的想法,畢竟……”
“滾出去!”
話說一半,被李二陛下一聲暴喝打斷,嚇得房俊一激靈,抬頭去看時,便見到李二陛下一張方臉鐵青扭曲,形容可怖目露兇光,居然說不出的暴虐兇戾、陰森可怖。
房俊心裡亂跳,偷偷嚥了口唾沫,忙道:“喏!”
後退三步,才敢轉身快步走出御書房。
直至出了正門站在寒風之中,房俊依舊未能從剛才那一眼的震撼當中走拖出來。
這還是那個容顏偉岸、英明神武的唐太宗麼?
剛剛那股子狠戾暴虐之氣,嚇得房俊以為下一刻就能衝上來將他給活活咬死……
可儘管如此,他卻不敢逗留,與門外的王德對視一眼,便聽得身後御書房中傳來一聲暴喝:“王德何在?給朕進來!”
王德衝著房俊眨眨眼,轉身小跑著進了御書房:“陛下,老奴在哩……”
房俊不敢站在這裡偷聽,只能在兩個內侍引領之下快步向宮外走去,面上一片肅然,心底卻波浪滔天。
有些事情他雖未親見,卻幾乎已經可以證實了。
走到甘露殿不遠的地方,房俊忽然站住腳步,對兩個一臉愕然的內侍說道:“某忽然想起一事,想要求見長樂殿下,還請兩位內侍牽頭引路。”
兩個內侍有些為難,雖然平素房俊可以去太極宮內一些宮闕並不會受到太多限制,可要麼有皇帝旨意,或者有諭令召見,哪裡可以自己找上門去?但畢竟房俊的威勢擺在那裡,兩人不敢貿然拒絕,只得為難道:“好教越國公知曉,這宮裡自有規矩,吾等奴婢只能為您前去通稟,可若是長樂殿下不願召見,您不能進入殿下的寢宮範圍之內。”
“正該如此,那就勞煩二位予以通稟。”
兩個內侍沒辦法,只得領著房俊從甘露殿後一直向西,路過孔子廟、安仁殿,再穿過千步廊,到了淑景殿外。
淑景殿是一座氣派恢宏的禁苑,由大大小小數座宮闕殿宇組成,距離淑景殿尚有百米之遙,在一處小巧的殿宇前,兩個內侍請房俊等在此處,其中一人快步繞過這座殿宇,去往淑景殿通稟。
今日陰冷,似有大雪卻始終未曾降下,不過皇宮之內宮殿櫛比房舍縱橫,卻是將寒風擋住,並未感到泰國寒冷。
站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那內侍才回轉,隨行尚有一名眉目清秀身子嬌小的宮女。
兩人來到房俊面前站定施禮,那宮女俏生生道:“吾家殿下今日早起的時候有些頭痛,喝了一副湯藥發了些汗才好了一些,可這會兒依舊慵懶,未曾梳洗,不便接見。不過殿下已經約了高陽殿下明日過府做客,越國公若非是要緊之事,不妨明日再說。”
房俊心想這自然是要緊之事,怕是天底下再也沒有多少比這個更要緊的了,不過也知道長樂公主是為了避嫌,只得忍著心底焦急,頷首道:“是某唐突了,那便明日再說也無妨,煩請轉告殿下,天氣嚴寒,要多多保重鳳體才好。”
“喏,奴婢定會轉告。”
宮女斂裾施禮,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