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有些事情說得做不得,而有些事情既不能做,更不能說!
縱火燒燬賬冊以抵抗朝廷的稽查,這種事自大唐立國以來不僅見所未見,更是為所未聞!眼下雖然有皇室諸王聯名上書保住了他的軍權爵位,然而這只是因為太子與房俊的手段太過酷烈,在他未有明顯錯誤的情況下悍然稽查賬冊,這使得皇室諸王兔死狐悲,為了敲山震虎讓太子的手段有所收斂,而絕非是站在了他這一邊。
說白了,似太子這般想要對付誰就直接上門稽查的手段要不得,而他柴哲威悍然燒燬賬冊的舉措更是錯上加錯!
更何況那玄武門是什麼地方?
宮禁之咽喉、大內之鎖鑰!那等地方何其敏感?皇帝怕是做夢的時候都擔憂著玄武門的安危,柴令武說出這般不知輕重的話語,一旦傳揚出去,他柴哲威勢必回成為整個皇室的眼中釘!
誰敢讓玄武門有一絲一毫的危機?
真真是不知死活!
柴令武沒料到自己不過是順口一句戲言,卻使得兄長這般大發雷霆,妻子巴陵公主還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呢,他頓時覺得顏面掃地,惱羞成怒道:“不過是隨口一說,誰又敢當真去做?大兄何必這般說我?話說回來,那些個關隴貴族們當年支援陛下從玄武門殺入皇宮,這才奠定了陛下的江山,如今太子儲位不穩、晉王步步緊逼,誰料到哪天‘玄武門之變’就會重演?說不準到時候那些個關隴貴族就會逼著大兄殺入玄武門,扶持晉王登基……哎呦!”
卻是柴哲威火冒三丈,起身狠狠不巴掌抽在柴令武臉上,怒目喝罵道:“放肆!吾柴家上上下下忠心耿耿,豈能行下哪等亂臣賊子之所為?這種話你若是敢說第二遍,吾便大開宗祠,將你遷出族譜、逐出家門,從此之後與柴家一刀兩斷,死了也不得入柴家之祖墳!”
柴令武一張臉殷紅如血,氣得瑟瑟發抖,捂著臉歇斯底里大叫道:“好好好,你怕是老早就看我這個弟弟不順眼了吧?別整日裡擺出這樣一副忠君愛國的君子做派,你心裡那些個齷蹉心思真當我看不出來?逐出家門這句話怕是很早就想說了,不就是害怕我這個駙馬依仗著陛下之威勢,將來搶奪了你的爵位麼?呸!老子不稀罕!房二能自己掙一個國公爵位,老子也能!左右不過是時運不濟、運道未至而已。還有,你私底下一邊勾搭關隴貴族,一邊與荊王闇昧不清,真當誰是傻子看不出來你心裡怎麼像?等到哪天柴家被你拖累的時候,別哭著來求我!左右不過是從龍之功而已,你想要,老子也想!”
言罷,起身一腳將案几踹翻,怒氣衝衝大步離去。
巴陵公主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這兄弟連個怎地就吵到這個份兒上……
柴哲威氣得渾身血脈倒流,恨不得抽出腰刀追出去將這個混賬一刀劈死,一了百了!
聽聽他說的那是人話麼?每一個字都能將柴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的確,你是駙馬,縱然有那樣一天也會被皇帝赦免死罪,可全家老小的命在你眼裡當真就一文不值,犯得著這樣惡毒的詛咒?
簡直該死!
巴陵公主站起身,尷尬道:“兩兄弟何必這般不留餘地的吵鬧?譙國公不必生氣,待本宮回去勸勸他,讓他來給譙國公賠禮道歉。”
柴哲威壓制著火氣,狠狠喘了口氣,施禮道:“讓殿下看笑話了……道歉就不必了,只不過微臣希望殿下能夠勸勸那個孽障,說話行事應當謹慎處之,不能腦子一熱便胡說八道、胡作非為,這般狂悖,真當那些個風聞奏事的御史言官是吃素的?一旦就此事上書彈劾,柴家怕是立馬風雨飄搖,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巴陵公主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雖然是皇室公主,可既然下嫁到柴家,那就是柴家的人,最是容易遭受牽累。
隨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