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程咬金的理念是“中庸”,那麼也就不能一味的壓制王文度,該給的機會還是會給的。
他指著輿圖上那處山口道:“此地名為打雀谷,是由南至北前往安市城的必由之路。薛萬徹率領本部先鋒由此設伏,待到敵軍前來便主動出擊!王文度率領一部從後協助支援,給於敵軍迎頭痛擊,伺機燒燬敵軍的糧秣輜重!其餘主將與本帥坐鎮中軍,隨時根據戰局之變化予以調整。”
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盯著眾將,沉聲道:“都給老子記住了,咱們的任務是牽制、消耗,強攻安市城必須等到陛下率領主力大軍前來匯合之後,誰若是敢自行其是導致不必要的傷亡,莫怪老子軍法從事!”
朝中因為爭儲鬧得風捲雲湧,各方勢力對峙,爭鬥不朽。這種態勢早已經從朝堂之上影響至各處軍政衙門,不僅六部衙門、各地州府紛紛亮明旗幟選擇戰隊,軍中同樣派系分明,各不相讓。
左武衛也同樣如此。
程咬金能夠掌控左武衛前進的方向,卻無法做到使得所有人都一條心,畢竟出身各有不同,利益便各有所需,沒有人能夠調和各自利益的爭奪。
只要還在一個規定的範圍之內,程咬金不打算管,也管不了。
可若是誰為了一己之私,從而將左武衛的兵卒任意犧牲作為爭權奪利的籌碼,他絕不忍受!
眾將忙道:“謹遵大帥將令!”
王文度更是心中一凜……
不過他並不害怕。程咬金的確是最頂級的武勳,可如今年事漸高,早已不復當年之銳氣,在朝中素來以和稀泥聞名,自己背靠晉王和太原王氏,更有關隴貴族之支援,他又能將自己如何?
比如現在,程咬金分明對自己抱有成見,不還是讓自己率軍前出,與薛萬徹相互協同?這就是將功勳送到他的手中啊。
況且自己也並非不遵將令,只不過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很多時候都不能一味的遵守主帥之軍令行事,需要依據局勢採取主動的調整策略,使得戰術戰略更為靈活……
薛萬徹是個實誠人,心裡根本沒有那些個彎彎繞繞,看著地圖道:“大帥,打雀谷之前這一片地域平坦寬闊如喇叭口,一側有河流經過,末將以為可以等高句麗軍隊出谷之後,以騎兵發起衝擊。屆時高句麗軍前軍已出谷口,後軍尚在谷中,受到衝擊必定首尾難顧,更無法發揮其兵力優勢,再由王將軍從後掩殺,則吾軍可從容撤離。”
騎兵有衝擊之優勢,平坦地域一旦發起衝鋒,步卒就只有待宰的份兒。然而騎兵的弱點便是不利近戰,一旦衝入敵陣,衝鋒之勢被抵消,則很容易陷入敵軍之重圍,到時候不能發揮機動性和衝擊力,被敵軍以人數優勢拖住,唯有敗亡一途。
所以需要有另外一支軍隊從後支援,幫助騎兵擺脫敵軍步卒的糾纏,能夠在殺傷敵軍之後從容撤離。
程咬金捋著鬍鬚,大為讚賞:“薛駙馬此計甚妙!便如此行事吧,王將軍負責從後掩殺,協助薛駙馬所部脫離敵軍之糾纏,一定要掌握好進攻的時機,萬一被敵軍反應過來死死的拖住,則必然損失慘重。此戰之關鍵,在於速戰速決,切不可貪功冒進!”
“諾!”
“諾!”
薛萬徹與王文度齊聲應命。
薛萬徹自是戰意高昂,進入遼東以來一路勢如破竹、攻無不克,身為武將自然覺得酣暢淋漓。
王文度面上不顯,心裡卻身為不爽。
又是掩護、協助……一次兩次可以,可每一次都這樣,誰受得了?憑什麼薛萬徹就能夠每戰爭先,戰功白撿一樣攬入懷中,自己就得處處負責掩護、斷後,人家吃肉我喝湯?
想到自己代表了晉王一系的利益,本以為能夠憑藉東征撈取一些功勳然後成為晉王在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