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惠真咬碎了一口牙,瘋狂的指揮著身邊的軍隊:“衝上去!衝上去纏住敵人,不要給他們衝鋒的空間!”
這是自取死路的打法,卻也是唯一可以對付具裝鐵騎的戰術。
人馬俱甲的確提供了巨大的衝擊力和強悍的防護,幾乎刀槍不入,可弱點便是機動性變差,衝入敵陣之後要麼透陣而出,要麼當即返回,拉開距離之後再度衝刺。
一旦被敵軍死死的纏住,便喪失了衝擊力,成為移動的鐵棺材……
……
薛萬徹一貫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此刻操縱戰馬狠狠的衝進了敵軍的陣列之中,手中的陌刀向左邊猛地一斬,一個手握長刀試圖斬向馬腿的敵軍便被他劈成兩片。飛濺的鮮血和臟器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紅色的彩虹,刺激的薛萬徹狂性大發!
雙手持著陌刀奮勇衝殺,狀若殺神!
什麼官場政治,什麼人情世故,什麼紅顏美女……那些東西統統與老子無關,老子玩不轉!
唯有置身於這戰場之上,方才能夠顯現老子的一身本領,老子就是為了戰場而生!
興奮莫名的薛萬徹只靠著雙腿操縱戰馬,雙手握著陌刀上下翻飛,敵軍挨著就死、碰著就亡,身前數尺之內鮮血橫流屍橫枕籍,狠狠的往敵陣中間殺去!
哪裡有一合之將?
周圍兵卒被薛萬徹的悍勇刺激得士氣高漲,緊隨在他身後奮勇拼殺,數百人的具裝鐵騎如同一把鋒銳的鑿子,狠狠的鑿進敵軍的陣列。面前的敵軍就好似孱弱的雞崽,任意殺戮肆意砍殺,讓這些唐軍感覺血脈賁張,興奮欲狂!
薛萬徹一馬當先,陌刀揮舞每一刀斬下必定鮮血飛濺,猛地覺得面前壓力一鬆,卻發現已經殺透一個方陣。他殺得性起,不管不顧,雙腿狠狠夾著馬腹,戰馬再次衝刺,狠狠的撞進下一個方陣。
按理來說,具裝鐵騎的戰法並非如此,殺透一個方陣之後要折回去略作喘息,以便留下充足的空間將馬速完全提起來,能夠發揮出最大的衝擊力。而若是敵人太多,則不能戀戰,否則一旦陷入重圍,衝擊力無法發揮,便會陷入死局。
薛萬徹幹別的不行,打仗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豈能不通這個道理?但是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全殲眼前這些敵軍,也全殲不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螞蟻一樣的人頭,怎麼也有七八萬之眾吧?就算這些高句麗兵卒都是豬,可以攆著滿山跑,他麾下這些人也殺不完……
戰略目的只是殺傷敵軍的有生力量,打擊敵軍計程車氣,使其不能順利的支援安市城,那就簡單了。
隨便殺著玩唄!
身後不遠處,王文度率領的步卒已經列好陣勢,緩緩的壓了上來。
一旦薛萬徹陷入敵軍的圍剿,王文度便會直接殺傷來將敵軍驅散,接應他從容離去。
……
高惠真自然看到了遠處緩緩出現的唐軍步卒,當即便明白了唐軍的意圖——這是打算迎接具裝鐵騎的!
他發覺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一個一閃即逝的戰機,或許可以改變戰局,只是不確定能夠攔的住這支唐軍步卒。
不過這個時候不容得他有半點的猶豫,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哪裡有機會給他反覆推敲、仔細論證?當即衝著自己的副將喊道:“率領本帥的親兵衛隊,衝上去給本帥攔住那支唐軍!只要阻止他們接應具裝鐵騎,老子向大莫離支給你請功!”
副將也是久歷戰陣的猛將,當即便明白了自家大帥的意圖,當即一咬牙:“末將誓死不退,定要攔住唐軍!”
當即率領精銳的親兵衛隊,連帶著數千兵卒繞過具裝鐵騎的後路,煙塵滾滾的向著王文度所部殺了過去。
護衛在具裝鐵騎身後的輕騎兵不斷的迂迴穿插,給於這支試圖租借王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