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哀怨。
長樂公主看著看著,清亮的淚珠兒便一串串的掉落下來……
房俊忙收筆,奇道:“怎地就哭了?”
長樂公主微微抿著嘴,不說話,就那麼眼淚漣漣的看著他。
房俊無語道:“殿下可當真是讀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啊!這固然是一段悽怨的感情故事,可說到底那也只是古人之事,咱們讀之可生惻隱之心,但也不能代入感太強吧?”
當然,陸游與其妻唐婉的愛情故事,的確悽怨哀婉,令人扼腕生嘆。感情豐沛之女子每每聞之,心生惻隱,觸景生情,亦是尋常。
孰料長樂公主卻輕輕抹了一下眼淚,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柔聲道:“何必呢?所謂詩言志、詞言情,心有所感、筆有所觸。我們雖然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卻也心心相印,正如你那首‘鵲橋仙’當中的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房俊楞了一下,回頭看看自己些的《釵頭鳳》,細細琢磨一番,發現長樂公主將詞中男女主角被迫和離覆水難收的哀怨,理解成自己與她違背世俗理論不容於當世的感情,亦是這般天各一方、難成眷屬。
房俊不僅嘖嘖稱奇,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厲害,腦補的能力那是相當之強悍呀……
只聽得長樂公主抽抽噎噎的續道:“……只是你何必寫出這下半闋?縱然你戰死疆場,我亦不會如尋常女子那般哭天喊地,若是有幸懷上孩子,自然撫育他成人,若是上天不憐我,令我孤苦一人,亦會青燈古佛,為你誦經積德……嗚嗚……”
房俊目瞪口呆。
這女人居然將“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認為是自己想象的一旦戰死河西,她便會整日以淚洗面,哀怨欲絕之情景?
娘咧!
女人的腦袋果然構造不同……
他有些尷尬,看著嚶嚶垂淚的長樂公主,哄道:“微臣都說了這只是別人的詞作,是那個叫陸游的傢伙寫得,默寫下來給殿下鑑賞一番而已,殿下何必硬往自己身上套?”
長樂公主摸著眼淚,瞪著他道:“還要在這裡胡說八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個陸游何方人士?”
房俊道:“越州山陰人。”
“好,本宮這就派人前往越州山陰,尋訪這個陸游。”
“……”
房俊有些傻眼,你想找陸游,那得等個幾百年……
尷尬道:“那人乃是魏晉之時計程車子,且名聲不顯,只有這一首作品存留,微臣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方才得知,這會兒顧忌墳頭都被踩平了,您去哪兒找呢?”
長樂公主就淚眼盈盈的看著他,不說話。
編,你接著編……
房俊心說得咧,好不容易高尚一回,沒有將古人之詩詞據為己有,結果便鬧出這等無法解釋之誤會,看來以後別這麼矯情了,要麼不寫,只要寫了,那就統統都是原創。
愛咋咋地……
將這張宣紙拿到一旁,又鋪上一張,說道:“陸游的其子唐氏,亦是女中翹楚、才思敏捷,看了陸游寫得這首詞,心有所感,便回贈一首。”
執筆將唐婉的那一闕《釵頭鳳》也寫下來。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不得不說,唐婉亦是女中才子,這一闕詞才華橫溢,將悽婉之心思躍然紙上,不遜陸游分毫,遂成傳世之名篇。
長樂公主一字一字的讀完,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難過,輕輕側身摟住房俊的腰身,將頭依偎在他肩膀上,抽噎著道:“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