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門亦未曾奏效,此刻那些兵卒怕是已然全軍覆滅!”
“竟有此事?”
李二陛下先是愕然,旋即怒不可遏,怒視長孫無忌,喝問道:“此事乃趙國公一手操持,可否給朕一個交待?”
長孫無忌素來城府深沉,可是此刻聽聞薛萬徹之言,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不敢置通道:“怎會如此?”
薛萬徹怒道:“早知你們長孫家不忠不義、無君無父,全無半分家國之念,如今長孫衝必然徹底投靠淵蓋蘇文,以此為進身之階,他根本不想重返長安做一個戴罪之人,只想著在平穰城給淵蓋蘇文當女婿,大權在握,榮華富貴!卻辜負陛下之信任,害得多少兒郎葬身於此,實在是該死!”
他雖然是個夯貨,卻不是個傻子,此番他的罪名幾乎無可洗脫,無論沒有徹底清剿安鶴宮還是貪功冒進致使數千精兵陷身平穰城,每一樣都可以讓他一擼到底,從此成為白衣。
他也熟知陛下性格,這個時候一味的求饒狡辯是沒用的,唯有將長孫衝徹底推下水,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長孫衝身上,自己才有可能被李二陛下網開一面。
“甩鍋”乃是官場必備之技能,與人傻不傻全無關係……
長孫無忌趕緊甩蹬離鞍自馬背上躍下,跪在雪地裡,衝著李二陛下大聲道:“陛下明鑑,長孫家忠於陛下、忠於大唐,豈敢做出此等賣國求榮之事?其中必然另有隱情。”
他現在恨不得將薛萬徹一口咬死,這夯貨口口聲聲長孫衝賣國求榮,此等罪名一旦坐實,長孫家怕是整個家族都要受到牽連。
李二陛下面色陰沉,此等關鍵時刻非是追究長孫衝責任的時候,應該想著如何攻陷平穰城。
一旁的李績急道:“此事容後再說,陛下,此地危急,還是趕緊回去中軍大帳再做計較!”
然而話音未落,便聽得耳畔“嗖”的破空之聲,眼尾餘光之間一道黑影突襲而來,嚇得李績自馬背上騰身而起,猛地撲到李二陛下身上,將其自馬背上撲落地面。
一支冷箭不知從何而來,千鈞一髮的功夫擦著李二陛下頭上的兜鍪飛過去,釘在一個護衛的肩胛處。
一群人魂兒都嚇飛了,大叫道:“護駕!護駕!”
紛紛湧上前,以身軀將落地的李二陛下死死擋住。
李二陛下猝不及防,被李績撲倒狠狠的摔在地面,濺起一蓬雪沫。因是後背著地,這一下摔得李二陛下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砰”的一聲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給憋死。
李績坐起身,見到李二陛下滿臉漲紅,還以為是中箭了,嚇得手忙腳亂去攙扶。
李二陛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只覺得渾身都快散了架,腦袋裡嗡嗡作響,整個人渾渾噩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李績、長孫無忌、諸遂良等人亡魂大冒,紛紛撲上前去,急切詢問:“陛下,可還好?”
李二陛下臉色先是赤紅如血,過了一會兒蒼白如紙,身軀有些微微發抖。兜鍪已然掉落,頭髮披散遮擋住半邊臉,瞳孔渙散,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整個人失魂落魄,狼狽至極。
另一邊,“王幢軍”正自奮力衝殺,只是任他再是精銳,先前面對民夫、輜重兵時砍瓜切菜一般,這會兒薛萬徹部、中軍相繼來援,皆是唐軍主戰部隊,難免漸漸不支。
然而前方軍陣之中一圈兒人圍攏在一起,時不時的大呼小叫,自然引起“王幢軍”的注意。
淵男建渾身浴血,知道這可能就是之前斥候提及的“大人物”,登時精神一振,揮舞著手裡佩刀,指著李二陛下等人的方向,一邊策馬前奔,一邊大吼道:“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