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而他卻毫髮無傷。
這簡直就是逆天的運氣啊!
長孫溫心中狂喜,拖著大抵斷掉的腿掙扎著想要站起,忽然眼前再度一暗,愕然抬頭,正巧與一個渾身甲冑手中陌刀如雪的陌刀手四目相對,兩人一時呆住。
他陌刀手嚇了一跳,無論如何也料不到這等戰馬狂奔的戰場之上居然還有人生還,就那麼直愣愣半坐著與自己大眼瞪小眼,亦是錯愕使得他手中陌刀居然沒有一刀劈下去……
不過待到他反應過來,手中一緊,舉起陌刀就要將這叛軍一刀兩斷。
長孫溫魂飛魄散,一邊掙扎著一手撐地往後退,一邊大叫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吾乃長孫家子弟,殺不得!”
那陌刀手一愣,遲疑著看向身邊同伴,若當真是長孫家子弟那的確殺不得,因為俘虜比屍體值錢。
身邊袍澤道:“將軍倒是說過若是遇到叛軍主將不可一刀殺了,儘可能的活捉……可是沒那麼巧吧?這人千軍馬萬從頭上過去,卻沒有一隻馬蹄子踩到他,簡直運氣逆天。”
那陌刀手乾脆放下刀,悶聲道:“或許咱們兄弟倆也運氣逆天呢?若此人當真是叛軍主將,那就活該咱倆升官發財。”
長孫溫先是半夜前往房家,繼而被生擒活捉,清晨釋放之後旋即便帶兵前來,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一件,而且肩頭有傷,不能穿戴甲冑只是披了一件革甲,看上去與尋常軍官無異,實在是難以分辨其真正身份。
此刻他必須儘量爭取自己成為俘虜,否則萬一被一刀殺了那得多冤?
成為俘虜固然丟人,可總歸能活命……
他連忙大聲道:“我就是長孫溫,此次出兵的主將,莫要殺我,將我捉回去必定是大功一件,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兩個陌刀手互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刀尖指著長孫溫,喝道:“脫下腰帶!”
長孫溫一聽,這是要用腰帶捆住自己雙手,這固然沒什麼,可沒了腰帶隨時都會掉褲子,這是何等屈辱?
趕緊道:“放心,我不會逃跑,這個可以免了。”
“娘咧!”
另一人上前便是狠狠一腳,罵道:“磨磨唧唧的,不聽話就一刀殺了!”
長孫溫只得忍著羞憤,自己將腰帶抽出,被對面這個陌刀手將自己雙手綁縛在後背,牽動肩胛處的箭創,疼得呲牙咧嘴。這倒也能忍了,可是對方喝令他起身前往大營,這卻著實為難了他,哭喪著臉道:“非是我不肯配合,實在是這條推大概是廢了,站不起來……”
陌刀手上前檢視,發現長孫溫的左腿果然已經斷掉,甚至扭曲為一個詭異的造型,怕是已經徹底廢了。
兩人只好等在原處,好在敵軍潰逃,陌刀手機動性差並不需要承擔追擊任務,待到後邊步卒上來,叫了幾個醫務兵弄了一副擔架,將長孫溫抬回了大營。
一回到大營,兩人便趕緊向校尉稟報,校尉上前檢視,之前郢國公將長孫溫帶走的時候他是見到過的,一看果然是長孫溫,登時大喜,急忙跑去向高侃稟報。
高侃聽聞抓捕長孫溫的過程也愣了一下,這兵荒馬亂的居然還能生還下來,這混蛋命夠大的……
他急忙前去,見到果然是長孫溫,登時哈哈大笑:“長孫郎君當真是義薄雲天,唯恐咱們擔心城中府邸遭受亂軍擄掠,故而將人頭送來充當人質,頗有孟嘗之風!”
長孫溫羞愧無地,此刻也顧不得高侃的挖苦侮辱,只是忍著痛哀求道:“讓隨軍郎中來給我診治一番,否則這條腿就要廢掉了。”
高侃還要將他當作人質,以脅迫城中叛軍不至於襲掠房家府邸,自然不會任由他瘸著一條腿,畢竟若是腿骨斷裂極易引發感染,一旦發燒基本必死無疑。便讓人叫來隨軍郎中,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