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緩緩圖之,倒也不急。
只需在兵諫結束之前,將這件事徹底解決即可……
兩人正聊著應當對李唐皇族儘量爭取一下,畢竟荊王李元景發動皇室軍隊意欲攻陷玄武門直接攫取勝利果實卻被右屯衛一戰擊潰,眼下兵敗潰散退去蕭關方向,已然全無攫取皇權之可能。
而且自李元景起兵之後,其闔府家眷盡皆消失不見,只餘下一些奴僕侍從,卻渾然不知家眷之去向。由此可見,李元景早已做好失敗之準備,此刻怕是已經畏罪潛逃,銷聲匿跡。
與他綢繆起事的一眾皇族必定人心惶惶,此刻正急著尋一條脫罪之路,若是李佑予以招攬,勢必人心歸附。
然而正在這時,一個族中子弟快步而入,疾聲道:“啟稟家主,荊王的家眷已經找到。”
“哦?其藏身何處?”
長孫無忌忙問。
那子弟頓了一下,道:“是在荊王府一處密室之內,連同荊王殿下的世子在內,合共亦十七口,盡皆被殺,已然死去多日。”
長孫無忌:“……”
即便是他素來足智多謀,此刻面對這等訊息亦是一頭霧水。
爭奪皇權,勝敗自然決定生死,可是李元景起兵至今雖然未勝,但卻也未到走投無路之時,何以累及家眷?況且若無深仇大恨,斷然不會將其家眷神不知鬼不覺的劫持之後殺害於密室之內。
然而尚在他深思之時,只聽得一聲悶響,房門被人從外撞開,宇文節一臉驚恐的搶步進入室內,驚惶道:“剛剛有蕭關守卒奉魯王之命前來報信,說是右屯衛已然兵臨蕭關之下,房俊親率騎兵萬餘,魯王不可抵禦,稍候即可直入關中!”
“砰!”
齊王李佑猛地一下站起,將身下椅子帶得向後傾倒於地,一臉驚恐之色,失聲道:“你說什麼?”
宇文節嚥了一口唾沫,澀聲道:“房俊……回來了!”
室內一片靜寂,齊王李佑滿眼震撼恐懼,即便是素來城府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的長孫無忌也被這個訊息震得一時無言。
怎麼可能?!
良久,長孫無忌才緩過神來,盯著宇文節道:“訊息可曾確認?”
宇文節搖頭道:“在下已經派人前往蕭關一帶查明驗證,想必不久便會有確切的訊息傳回。不過前來報信的兵卒手持魯王殿下印信,應該確鑿無疑。”
長孫無忌再度默然,一貫清淡自矜的面容亦是微微扭曲猙獰,狠狠一拳擊打在身旁桌案之上,力氣之大,甚至將桌案上的茶碗震得翻轉,滾落地面,“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一股抽痛在他心中猝然升起,他伸手捂住左胸,深呼吸幾口,強烈的心悸憋得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這個時候,反倒是李佑先緩過神兒來,驚喜道:“只有萬餘兵馬?哈哈!咱們麾下兵卒十餘萬,勢力遍佈關中,他房俊以為是白起復生、韓信再世不成?趙國公,趕緊派出一支軍隊前往蕭關攔截,將其徹底擊潰!”
宇文節無語,再是白痴也不至於說出這等蠢話吧?
人家房俊麾下皆是百戰精銳,那是連續擊敗薛延陀、吐谷渾、連番與大食人鏖戰的天下雄師,就算只得一萬鐵騎,天下又有誰敢拍著胸脯說一聲必勝?
反倒是關隴軍隊根本沒有多少正規軍,鑄造局一聲轟鳴更是將萬餘主力炸得灰飛煙滅,餘者人數再多,亦不過是烏合之眾……
他不理會李佑這個蠢貨,而是盯著長孫無忌,疾聲道:“趙國公,還請速速決斷,要如何應對?”
長孫無忌這才陡然驚醒,卻覺得滿嘴苦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前幾日還曾擔憂河西傳來的訊息是否房俊故佈疑陣,結果今日便證實的確如此。
房俊回京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