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雪飄落,一枚枚炮彈精準落在關隴軍隊弓弩陣中,爆裂的彈片肆無忌憚的收割著弓弩手的生命,巨大的衝擊波將彈片割裂的殘肢斷臂拋射出去,場面之殘忍酷烈恍若地獄。
關隴軍隊免得這等毀天滅地之威,本就不是非常牢固的軍心迅速動搖,當右屯衛的炮火開始自弓弩陣向著後方的重甲部隊延伸,一枚枚火油彈落入陣中,飛濺的火星沾染到任何物品都會引發難以撲滅的大火,連鐵甲都燒得通紅,關隴兵卒終於開始喧囂嘶喊著競相躲避。
嚴整的陣列開始動搖、渙散。
前方,枕戈待旦的右屯衛具裝鐵騎開始緩緩向前,兩翼輕騎兵也慢慢遊走,好似兇猛的狼群在狩獵之前無比專注,只等著獵物露出一絲破綻縫隙,便一擁而上,用尖利的獠牙將獵物撕成碎片。
身在高處的長孫嘉慶將整個戰場收入眼簾,右屯衛的動作清晰可見,其背後之目的昭然若揭,急得他在馬背上揮舞著馬鞭,聲嘶力竭的下令:“不準慌亂,不準撤退!敵軍就等著咱們陣型散亂的那一刻,一旦被敵軍突入陣中,誰也活不了!”
一邊致使督戰隊上前,對攪亂陣型的兵卒予以斬殺,震懾兵卒,避免全軍陣型潰散、士氣崩潰。
事實上,由於右屯衛火炮數量有限,這看似酷烈的戰局實則並未有太大的殺傷。但人皆怕死,更何況是關隴軍隊這樣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當一枚枚炮彈落在身邊,袍澤被飛射的彈片切割得支離破碎,臉上灑滿飛濺的鮮血,怎麼可能保持鎮定?
“轟轟轟”
無數炮彈從天而降,伴隨著大雪落入關隴軍隊陣中,殺傷兵卒軀體的同時,更殘酷折磨著兵卒的膽量、信念。終於,當一枚飛濺的彈片切斷中軍大旗的旗杆,那面迎風獵獵飛舞的大旗墜落的同時,無數兵卒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大喊,掉頭就跑,完全無視身後鋼刀染血的督戰隊。
督戰隊謹遵將令,奮力劈砍潰逃兵卒,但越來越多兵卒掉頭潰敗,幾乎一瞬間便將督戰隊湮沒。
遠處,隆隆鼓聲穿透風雪而來,千餘具裝鐵騎在戰鼓聲中緩緩向前,慢慢提速,猶如一堵鋼鐵城牆一般一點一點壓上,速度雖慢,卻有如泰山崩於前的巨大壓力將關隴軍隊計程車氣徹底碾碎。
繼而,具裝鐵騎的速度越來越快,鐵騎踐踏大地猶如雷鳴,將火炮的轟鳴聲都完全壓制,排山倒海一般與冠龍軍隊撞在一處。
“轟!”
一聲巨大的聲響,那是無數人馬兵刃撞擊之時發出的悶響,短兵相接的一瞬間,噴濺的鮮血飛上天空,兵卒的屍體墜落地面,具裝鐵騎狂暴的撞入關隴軍陣,無數關隴兵卒被長矛刺穿、被戰馬撞飛。
與此同時,兩翼輕騎兵引燃手中震天雷,策騎加速在關隴陣前掠過,將震天雷遠遠的擲入關隴陣中,繼而取下馬鞍上的弓弩,對驚惶潰散的關隴兵卒展開射殺。
只是一瞬間,關隴軍隊全線潰敗。
長孫嘉慶差點瘋掉,他歇斯底里的揮舞馬鞭催促後陣向前壓制敵軍,命令督戰隊斬殺潰兵、穩定局面。然而當千餘具裝鐵騎整齊有序的破開陣列外圍的防禦,這數萬缺乏訓練、軍械簡陋的烏合之眾如何抵擋?
站在長孫嘉慶的位置,居高臨下將戰場收入眼中,清晰的見到具裝鐵騎好似鋼鐵洪流一般傾瀉而來,衝鋒之勢有若山洪暴發,將關隴軍隊陣型衝散,兵卒席捲其中,銳不可當。
兩側輕騎兵則護住具裝鐵騎兩翼,不斷射殺關隴兵卒,護著具裝鐵騎狠狠鑿入關隴陣中。
“娘咧!”
長孫嘉慶雙目赤紅,憤怒於關隴軍隊如此不堪一擊的同時,也震驚於右屯衛的強大!
分明將敵人所有佈置、戰略都看在眼中,偏偏就無法抵擋!
“大帥,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