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一愣,守衛之事自然是由右屯衛負責,您身為右屯衛大將軍做主便是,何需跟殿下請示?
不過卻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一聲,轉身進入帳內。須臾迴轉,陪著笑歉然道:“啟稟越國公,吾家殿下說了,今日已晚,若有事還請明早商議,請越國公暫且回去。”
房俊蹙眉,不悅道:“你這奴婢莫不是沒說明白?宿衛之事幹系重大,萬一有所疏漏,你來負責不成?”
內侍額頭見汗,苦著臉道:“奴婢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誤傳越國公之話語,只是殿下確實這般回覆。”
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房俊隨意擺擺手,抬腳便向帳門走去,口中道:“你這奴婢看上去蠢得很,本帥親自向殿下請示。”
那內侍一臉懵然,不知所措,根本不敢阻攔。
雖然作為長樂公主之心腹,對於兩人之間的關係心知肚明,可這畢竟事軍營之內,周圍兵卒無數,這般夤夜之時堂而皇之登門……內侍惶惶不安,額頭一層冷汗。
房俊到了帳門外,回頭吩咐親兵部曲:“貴人蒞臨軍營,宿衛之責要一絲不苟,萬不能半點疏忽,爾等巡視左近,遇有可疑人等當盡皆驅逐,斷不能擾了貴人安歇。”
“喏!”
親兵部曲得令,當即散開,於營帳左近警戒。
那內侍:“……”
這右屯衛上上下下皆是房俊擁躉,對其敬若天人、奉若神明,但有所令必然全力執行。此等重重護衛之下,便是一隻耗子也不敢出現在公主營地左右,何需這般謹慎?
只怕這些親兵部曲不是防賊,而是防著皇室禁衛……
房俊這才邁步上前,伸手推開帳門,挑起門簾。
帳內只是在書案上燃了幾支蠟燭,燈光有些昏暗,門口正將平素公主使用之物一件一件從箱籠裡取出來的侍女被陡然掀起門簾進入的人影嚇了一跳,向後略微跳了一小步,忍著沒有驚撥出聲,定睛去看,趕緊萬福施禮:“奴婢見過越國公。”
心中忍不住驚詫:怎麼沒人入內通秉,這位便直接進來了?
她這一出聲,帳內幾人登時停住手上活計,幾個侍女急忙上前斂裾施禮。長樂公主正靠在軟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卷,就著桌案上的燭光看書,聞聲愕然抬頭,見到居然是房俊走進來,心裡“砰”的一跳。
房俊擺擺手,笑吟吟道:“免禮。”而後上前兩步,直趨桌案之前,一揖及地:“微臣見到殿下。”
長樂公主下意識放下書卷,坐直身體,旋即又覺得這般慵懶的靠在軟榻上有些不合適,便自踏上下來,裙裾下一雙欺霜賽雪的秀足伸出來,一旁侍女趕緊上前將纖巧的繡鞋給她穿好。
覺察到男人灼灼目光正落在自己如玉也似的腳上,長樂公主面上一紅,千嬌百媚的橫了對方一眼,起身來到桌案之後坐好,收斂心神,淡然道:“免禮吧,給越國公看茶。”
“多謝殿下。”
房俊直起身,所以的走到桌案前坐下,目光四處看了看,問道:“殿下金枝玉葉,素來享用慣了的,怕是不習慣軍營之中簡陋。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微臣明日讓人準備。”
一旁侍女沏了兩盞香茶,分別放在二人手邊,然後垂著頭退到一側,幾個侍女站在一處,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大氣兒不敢喘。
長樂公主瞪了男人一眼,淡然道:“局勢危急,宮中上下共度時艱,軍中兒郎亦是浴血奮戰,本宮自然入鄉隨俗,豈能再有別的要求?況且本宮平素於終南山修道,素齋清水甘之如飴,一切都還好。”
房俊便搖頭道:“軍營之中粗鄙簡陋,如何能夠與殿下的道觀相比?說起來,那道觀掩映于山水之中,當真是鍾靈毓秀聚風藏水,身在其中令人樂不思蜀,微臣每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