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橫刀劃過雨幕,刀身對映著馬燈的幽幽光亮,居然有幾分璀璨迷離的美……
房俊來不及思忖為何腦子裡會顯現這樣的感覺,運足全身力氣,在刀鋒及身的瞬間猛地一用力,整個人跳起來向著左側躍起,堪堪避過刀鋒,人卻因為失去重心跌落在地。
十幾雙軍靴踩著泥濘的地面,濺起細碎的雨水泥漿,迅速向著倒地的房俊追擊而至。
房俊根本來不及起身,更沒有機會抽出腰間的橫刀予以反擊,只能順勢在地上一滾……再滾……一連滾出去十幾個滾,滾得頭暈目眩不辨東西,耳畔唯有鋼刀劈在地面叮叮噹噹的響聲。
面對猝不及防的暗殺,房俊非但沒有太多的慌亂,頭腦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靜清晰。
沒時間去揣摩幕後主使到底是誰,他只知道若是不能逃出生天,明年今時便是他的祭日!
顧不得肋下的疼痛,這一連串的懶驢打滾避過了一頓亂刀,房俊腳蹬著地一使勁兒便站了起來,顧不得辨別方向,朝著這些禁衛相反的方向撒腿便跑。
身後傳來沈緯壓抑著的吼叫:“抓住他,殺了他,不能讓他跑了!”
十餘個禁衛、郡兵提著刀瘋狂追擊過來。
房俊拼命往前奔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想要跑得更快一點,怎奈淅淅瀝瀝的小雨使得地上積水頗多,此處更是逃離了道路範圍,地上滿是泥濘,腳下猛地一滑,打了個趔趄,差一點就摔個滾地葫蘆。
緊慢調整好重心,只是這一耽擱,身後的追兵已經追了上來。
任他再是勇冠三軍,可不過是血肉之軀,十餘個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圍攻之下絕無幸至。
心中剛剛升起絕望,前方便忽然隱隱傳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
絕處逢生,房俊頓時大喜,奮起餘力往前跑了十幾步,便見到一條黑洞洞的河流,不再多想,調整好腳步奮力向前,到了河邊猛地縱身一躍,身體尚在半空中的時候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噗通”一聲躍入冰涼的河水之中。
甫一入水,房俊便一個猛子扎進河底,手摸到河底的細沙,順著河底選擇了一個方向便奮力游過去。
追兵追到近前,也紛紛縱深躍入河水之中,有的在水面上四下搜尋,有的潛入水底摸索,等到沈緯捂著臉趕到河邊,見到一個兵卒從水中露出頭換氣,急忙問道:“抓到沒有?”
那兵卒搖搖頭,沈緯大怒道:“搜!給老子一寸一寸的搜,他身上有傷,逃不遠的!”
看著兵卒們再一次潛水的潛水搜尋的搜尋,沈緯捂著劇痛欲裂的眼睛,溼透的衣衫難掩一股寒氣,渾身恐懼的打起顫。
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長安那邊捉拿了長樂公主貼身侍女的家眷,逼迫她不得不背叛長樂公主引誘房俊夜入莊園,又利用防衛的藉口使得房俊隻身進入,儘管這樣他還是不放心,畢竟對方可能南征北戰號稱勇冠三軍的猛將,萬一失手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有道理的,房俊雖然隻身進入莊園,但從神情、步伐之中可以看出,始終存有戒備,只要自己敢動手,很難毫無聲息的將其制服甚至殺死。
所以他設計了一個嚴密的圈套,在房俊進入莊園的一瞬間動手。
你能防備著我,總不能防備著素來忠誠悍勇的北衙禁軍吧?
果不其然,在進入禁衛把守的莊園的一剎那,房俊卸去了戒備,沈緯當機立斷,立即出手。
只是他依舊沒想到在那等情況之下,房俊居然依舊堪堪避過了自己捅向其後腰的一刀,刀鋒只是刺傷了他的肋下,未能將他留在這裡。
不僅用火槍擊殺了裡應外合的禁衛首領,還反手擲出火槍重傷自己的面部。
反應太快了!
現在房俊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