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更為得意,笑道:“此番橫渡渭水前來,亦是此意,不是都害怕我與二郎你私下勾結麼?嘿嘿,咱就乾脆不閃不避,堂而皇之的登門。誰懷疑?那就讓他懷疑去!頂了天咱也就是違背軍令,抽個幾鞭子、打上幾軍棍的事兒,捱得住!”
房俊給他斟酒,實心實意的敬了一杯。
都說阿史那思摩與薛萬徹這兩人一個憨、一個傻,可特麼瞅瞅做出來的事兒,聰明人也沒這麼通透啊!他就把自己放在渭水北岸,讓大傢伙都清清楚楚的看著他,稍有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人,總不會有人說他私下裡藏奸的話語了吧?
任何人想要在朝堂上廝混,都要有屬於自己的生存智慧,就好似房俊當年“自汙名聲”以及之後營造出一副“桀驁不馴”“恣意妄為”的標籤一樣,用以武裝自己、保護自己。
兩人推杯換盞,一直飲到月上中天。
薛萬徹素來以酒量豪雄自詡,但是在房俊面前卻不敢耀武揚威,酒至酣處,便及時停止,否則非得喝死不可。
房俊出營親自將薛萬徹送到渭水河邊,薛萬徹大著舌頭不斷叮囑,定要將丹陽公主接出來。
房俊自然頷首,以他與薛萬徹的交情,這事兒必須得辦好了。
他知道薛萬徹是個粗中有細的,根本不是害怕關隴門閥趁他不在京中為難丹陽公主,而是擔憂這位殿下獨守空閨耐不住寂寞偷漢子。
畢竟,高祖皇帝生的公主就沒幾個端莊貞烈的,素來以作風豪放著稱……
回到中軍帳,房俊也有些酒意上湧,讓親兵燒了熱水沐浴一番,倒在榻上便睡。清晨天尚未亮便起床,洗漱之後用了早膳,策騎帶著親兵巡營一週,然後叫開玄武門,來到內重門裡太子居所,覲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剛剛用膳完畢,穿著一身青色長衫,坐在窗前茶几邊與劉洎一邊飲茶,一邊商討事宜。
房俊通稟之後入內,先向李承乾見禮,而後與劉洎相互見禮,李承乾這才說道:“二郎快快坐下,先飲一杯茶。”
見到房俊大清早的頂盔貫甲,便知其必然是剛剛巡營完畢,心中對這位肱骨之臣不因地位崇高、功勳顯赫而對軍務有所懈怠而感到欣慰,言語神情自然愈發和藹。
房俊謝過,坐下之後呷了一口茶水,看了劉洎一眼,見其並無迴避之意,也不以為意,便將昨夜薛萬徹抵達渭水北岸之後,橫渡渭水跑到右屯衛軍營之事稟告一遍。
這是非常有必要的,薛萬徹故意為之,不在意李積是否對其鞭笞懲戒,但房俊身為東宮兩大軍方大佬之一,一舉一動不知多少人看在眼裡,若是趁機在太子面前搬弄是非,說他與李積暗中有所糾葛,那就不好辦了。
固然李承乾對他極為信任,他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卻消耗這來之不易的信任……
果不其然,房俊說完,李承乾便看了劉洎一眼,默然不語。
劉洎略微有些尷尬,但轉瞬便恢復如常,頷首道:“昨日之事,宮內多有耳聞,傳來傳去的有些過分,故而吾一大早趕來向殿下通稟,以免有不知底細之人跑來聒噪,汙衊越國公與英國公暗中牽扯,動搖軍心。”
房俊恍然,這官迷一大早的跑到太子這邊,居然不是商談和談事宜,而是來打小報告的……
遂皮笑肉不笑,道:“哦?那吾可要多謝劉侍中秉持公道,為吾洗脫冤屈,這滿朝文武,也唯有劉侍中能夠為了本官之事夙興夜寐、茶飯不思,時時刻刻的都盯著,不忘關懷,著實用心良苦。這份情,房某人記在心裡,他日必有回報。”
劉洎面色便有些難看,淡然道:“非是為了越國公這般上心,而是身為人臣之本分,職責在身,越國公不必介懷。”
吾盯著你乃是身為侍中之職責,只要你自己不做壞事不心虛,有什麼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