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為伍。”
若追逐權勢,大可以順應李二陛下之心意,放棄太子轉而支援晉王,不僅李二一朝榮寵至極,待到將來新君即位一樣權勢滔天,又何必費盡心力力保李承乾?
權勢、富貴,不外乎過眼雲煙,唯有留下自己的政治遺產,才算不枉來這大唐走了一遭。
說白了,他與山東世家“道不同,不相為謀”。
既然形同陌路,又何必與張行成假意逢迎?半點好處沒有還會惹得李二陛下忌憚,還不如干脆以這種方式與山東世家徹底切割……
李承乾看著房俊風輕雲淡的予以解釋,心中甚為愧疚,他確認以房俊的能力、功勳,足矣在將來宰執天下,卻因為他這個太子無能之緣故,不得不在錦繡之時退出中樞。
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大抵說得便是他……
……
谷接
宴席很是豐盛,這對於眼下災情重重、物資匱乏的長安來說足顯奢侈,但以房俊的財力加上房家灣碼頭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
岑府。
花廳之內,一身常服、形容有些憔悴的岑文字正煮茶招待登門而來的蕭瑀。
如今大唐的顯赫人家,大多都消防房家那樣用玻璃製成一間花廳,栽植一些珍稀花樹,冬日輔以地暖,甚至廳內以鐵管迴圈熱水保溫,一年四季皆可紅花綠樹,雖然造價不菲,但足矣彰顯地位,分外享受。
花樹叢中,氣氛欣然,兩位朝堂大佬對坐飲茶,暢談融洽。
蕭瑀呷了口茶水,關切道:“你這身子骨最近看著著實不妥,還是應當好生歇一歇,慢慢調養,似咱們到了這等年紀,大意不得。”
如今岑文字與他乃是最為可靠的盟友,不提數十年的同僚之情,單只是政治上的利益,他就不願見到岑文字因病倒下。
如今易儲在即,朝局動盪,江南、山東兩地門閥正慢慢進入朝堂執掌權力,單靠他蕭瑀一人著實難以撐起……
岑文字啜飲著茶水,淡淡一笑:“生老病死,無可更改,吾雖然較你年輕幾歲,但身子一直不太好,這些年也早知天命,只是不知能否臨死之前致仕還鄉、悠遊於林泉之下,朝堂上的一切,早已看得淡了。”
蕭瑀笑而不語。
若當真看得淡了,又為何戀棧不去?身在宦海,沒人能拋開身邊的利益,真正的看淡所有……
一旦易儲,朝堂局勢將會掀起一場天翻地覆的變革,不僅改動眼下的權力格局,甚至會影響到帝國往後數十年的施政方針。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無論自身利益還是政治抱負,都不容許他們急流勇退、冷眼旁觀。
手指從碟子裡拈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咀嚼幾下,問道:“今日房府宴客,老夫居然連請柬都未曾收到,那棒槌實在是過於失禮,簡直不當人子。”
岑文字慢條斯理的喝茶,恍若未聞。
蕭瑀又道:“聽說你家那千里駒去了?”
岑文字這才緩緩說道:“房俊乃是貞觀書院司業,是長倩的師長,師長舉辦宴席,學生前去幫忙實乃理所應當,當年咱們在師傅面前不也是如此?”
蕭瑀正襟危坐,面容嚴肅:“旁人自當如此,可岑長倩是你的侄子,更是你政治遺產的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你岑文字的立場。你可知如此一來,會讓朝中多少人心思浮動?”
官場之上,從來沒有單獨的立場,所有人、所有事都是羈絆在一處,看似不經意之間,卻早已牽一髮而動全身。
可以想見,當房俊設宴卻並未廣邀賓客,僅只是關係親厚者蒞臨祝賀,岑長倩卻以學生之身份出現在房府,會讓朝野上下產生怎樣的解讀……
岑文字放下茶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