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登門求教一番,想必程咬金不會吝於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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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池水自洩水口洶湧而出,向下奔流匯入滈池,再滿溢而出,形成滈水北去入渭。
昆明池洩水口兩側燈火通明,無數工匠、民夫在此連夜奮戰,爭分奪秒修建各種房舍、倉庫、水力設施,方圓二十里內皆是一座巨大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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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一身錦袍,沿著水岸負手而行,數十親兵拱衛前後,崔敦禮、柳奭、郭福善、杜志靜等一干兵部主官隨行左右,一行人前呼後擁,沿途視察各項工程進展。
行走之間,柳奭將今日張行成試圖攫取鑄造局實權,卻最終鎩羽之事低聲說了……
房俊看著河岸處一座龐大的水車被數十民夫在工匠指揮之下豎起,冷笑道:“山東世家遠離中樞久矣,已經忘記明哲保身的道理,這副急不可耐的吃相,著實難看。”
陛下將他調離兵部,但是卻擔任名義上六部之首的禮部尚書,顯然是在做出一個姿態:朕要打壓東宮,剪除東宮兵權,但是對於東宮屬官卻並無遷怒。
但凡是個明白人,都不難看出李二陛下的這個潛在意思,猜得出將來房俊必然會再度起復,而兵部極有可能依舊交還給房俊。
他之所以借溫居之命向外展示一下自己的人脈、實力,就是避免那些不開眼的混賬認為他已經落配,即將隨著東宮被廢黜而一蹶不振,從而為了利益撲上來撕咬,固然不怕,終究麻煩。
孰料這第一個撲上來的居然是當日前往恭賀不成因而心懷恨意的張行成……
由此也可看出,山東世家許久未曾掌握中樞權力,如今對於權力之渴望已經走火入魔,亟待抓緊每一分到手的權力,不顧後果。
一旁的崔敦禮乃山東子弟,但對於房俊貶損山東世家的言論卻毫無反應,甚至附和道:“山東各家自詡孔聖之後、儒家正宗,自漢以來便未曾離開中樞,如今被打壓多年,那股亟待翻身的心情極其迫切,做事不擇手段。”
親弟崔餘慶慘死神禾原,其背後的陰謀如何騙得過他?這種為達目的寧肯犧牲自家子弟的行為,令他極為不齒,也甚為惱怒。
所以當家中傳話讓他配合張行成收攏兵部大權,他呲之以鼻、恍若未聞。
當然,這不僅僅是個人感情,更在於他對於大勢之判斷,眼下雖然廢黜幾成定局,但房俊並未在陛下那邊失寵,且房俊如今的威望、權勢、地位,絕不會因為太子被廢而一蹶不振。
與其在諸位皇子當中摸黑去瞎選一個,將來成敗聽天由命,還不如牢牢抱緊房俊這條大腿。
以房俊以往的脾性,對於自己忠誠部下之袒護極為強勢……
房俊點點頭,對於山東世家的所作所為看不入眼,隨意道:“隨便他怎麼折騰吧,無需在意。柳郎中你這邊乃是重中之重,要全部精力放在鑄造局重建之上,爭取早日全面復工,錢糧耗費可還跟得上?”
柳奭不問房俊為何這般急於恢復鑄造局的全部產能,蹙眉為難道:“下官如今幾乎整日留在此地,監督各項工程之進度,但也正因所有工程幾乎同時開動,錢糧耗費甚大,有些捉襟見肘了。”
房舍、倉庫的修築,水力設施的構建,復工所需的鐵料、木炭、焦煤、硝石,再加上人吃馬嚼,每日的花費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房俊腳下不停,走到一處剛剛搭建完畢的水力鍛錘前一邊觀望監察,一邊道:“再扛幾日,等到房家灣碼頭那邊全部開工,原料、建材、錢糧便會悉數供應。”
幾位兵部主官互視一眼,欲言又止。
普天之下,哪裡有人用自家之錢糧無償供給國家的專案建設?說好聽這是傻子,說難聽那便是心懷叵測……
不過如今鑄造局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