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將玄武門重地完全置於掌控之下,李承乾自然大悅,加上程咬金確保京師安全,無論局勢如何發展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李承乾拉著李道宗的手,感概道:“父皇殯天,猶如天崩地裂,孤性格綿軟,未能掌控全域性,還需如郡王這般忠貞之士輔佐於孤,穩定朝局、鎮壓奸邪,將父皇一手締造的貞觀盛世延續下去,使得國泰民安、懾服群倫,定能成就千秋偉業。”
他不算是天資絕頂之人,做皇帝的能力遠遠不如父皇,但他也有自己的見解,用不著比父皇更好,只需登基之後“蕭規曹隨”即可,延續父皇治國綱領,自然就能延續貞觀盛世。
自己又不是隋煬帝那般志大才疏、好高騖遠,只要穩紮穩打,定能不出差錯。
只需好生任用房俊、李道宗、程咬金、李靖、馬周等等賢良之能臣,足以成就一個恢弘而美好的時代,父皇之工業自然千秋絕頂,可自己未必不能成為青史之上一代明主。
做皇帝說易不易,但說難也不難,剋制天下至尊之權力所帶來的慾望,然後“親賢臣,遠小人”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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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瘦石在李二陛下身邊多年,始終潛藏於黑暗之中充當一個影子,為陛下培養死士、安插密探,做著比“白起死”還要更為隱秘之事,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培植力量,豈能被太子與百騎司一網打盡?
縱然損失巨大,但他依舊可以在太極宮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晉王等人沿著密道逃出皇宮,直抵宮外……
自城牆外十餘里的一處山丘底下茂密的灌木叢中鑽出,漫天雨水打落在李治頭上,令他有一種逃出生天、豁然開朗的感覺,顧不得渾身泥土汗臭,狠狠抹了一把臉,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條密道從太極宮直抵此處,長度足足有將近二十里,如此規模的密道可以想見當初開鑿的時候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也能夠理解內裡為何如此坎坷、簡陋,許多地方甚至要跪在地上爬行,頭頂、腳下、兩側皆是厚重的土層,前方是黑洞洞的坑道,那種極致的壓迫感令人覺得這密道似乎隨時都能坍塌將自己埋在其中,但凡忍耐力弱一點幾乎快要發瘋。
好在終於走了出來。
在灌木叢中站起身,李治發現東邊不遠是一座廢棄的土地廟,而西邊則是風雨之中依舊隱約可見光亮點點的雄偉城樓。
在他身後,王瘦石、蕭瑀、尉遲恭、褚遂良等人魚貫而出,蕭瑀年歲大、體力弱,此刻再被雨水一淋,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面色慘白,平素保養得宜的雪白長髯沾滿泥水,狼狽不堪。
尉遲恭張望四周,沉聲道:“此地距離右侯衛大營不遠,請殿下隨吾而行,待到大營之中,從長計議。”
李治笑道:“鳳舞九霄,飛龍在天,本王既然得脫囚籠,定是父皇在天之靈庇佑,還要什麼從長計議?請諸位隨本王舉兵起事,殺回長安,肅清朝堂、剪除奸佞,將毒害父皇之惡徒梟首示眾,還大唐朗朗乾坤!”
一旁的褚遂良抿了抿嘴,形容狼狽,沒有吭聲。
他是不願摻和進這攤渾水的,一旦失敗便是闔家遭殃、滿門滅絕的下場……可既然家人已經被綁架,自己拒絕晉王的結果沒什麼不同,也只能捨命拼上一把,還有那麼一線生機。
只不過他此刻望著晉王那清秀俊朗的側臉,只覺得心底發寒,皇權果然是人世間最為極致之毒藥,這個往西人畜無害、溫良如風的年輕人,已經變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可惜自己退無可退,已然沒了選擇的餘地……
當下尉遲恭率先而行,數十死士護衛兩翼,一行人冒雨穿越這一片人跡罕至的灌木林,直往春明門方向的右侯衛大營趕去。
將至子時,終於抵達。
右侯衛將軍蘇伽聞聽兵卒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