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將戰場處置情況一一稟報。
程咬金問道:“尉遲恭那邊情形如何?”
牛進達道:“已經率軍撤退至霸水西岸的營地,收攏部隊、整編潰兵、枕戈以待。不過這回他最少損失五千精銳,餘下的潰兵也士氣大跌、銳氣全無,再不復先前的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短時間內若是沒有補充,不太可能再度進犯我軍防線。”
“這就好,這就好……尉遲老賊也是湖塗,大家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何必那麼拼命呢?將手底下跟隨多年的兒郎都拼光了,誰還能保得住咱們的權勢地位……”
程咬金說著,見到梁建方眼角一跳,連忙轉換話題:“……當然,各為其主,這個也無可厚非。本帥這就書寫戰報,將梁將軍主動配合左武衛甘願一身做餌引敵軍入彀之事一五一十具陳其上,同時為梁將軍麾下陣亡的兒郎爭取最高等級的撫卹。”
正說著,有校尉來報,說是數千右衛兵卒受梁建方之命前來支援,已經抵達不遠之處。
程咬金馬上回頭叮囑牛進達:“此戰梁將軍損失巨大失巨大,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友軍受損失卻不聞不問,正好梁將軍麾下步卒趕來,所有繳獲待會兒派人統統移交去,不得私自截留。”
牛進達無語,果然時談了條件的……
梁建方臉上的陰沉之色終於消退,衝著程咬金抱拳:“軍人捨身為國、與敵奮戰乃是分內之事,絕非為了功勳名利。不過盧國公能夠感念兵卒之不易,願意將他們的功勳具陳其上,實在是公正嚴明、胸襟如海,末將佩服。”
好話說了一堆,卻是半點不提對那些繳獲的感激之言。
都是老子麾下兵卒拿命換來的,誰也不用感謝!
程咬金對此不以為意,大笑著拍著梁建方的肩膀,態度極其親厚:“一家人,怎地說兩家話?咱們這一代人都老了,往後拿不得刀、騎不得馬、更打不得仗,帝國存亡、邊疆安危,就只能依靠你們年輕人了。好好幹,有我等老朽坐鎮中樞,做你們的堅實後盾,必然讓你們能夠安心的馳騁疆場、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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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坐鎮春明門外,眼見著東方天際晨曦微微,遠方的薄霧已經在山嶺溝壑之間升騰而起,薄薄的一層如煙似紗,營地之中兵卒往來、戰馬穿梭,一夜未眠。
長安城東南少陵原、高平原一代的戰事不斷有訊息送抵,李靖一直提心吊膽,對程咬金不戰而逃的怒氣也越積越盛。
一旦整條防線自程咬金處被突破,尉遲恭大軍可以直接向北突破兵力薄弱幾乎不設防的鴻固原、鳳棲原,直抵長安城下,能否破城暫且不說,單只是由此可能引發的關中局勢動盪,便是他這個統帥所不能承擔的。
而一旦關中駐軍群起響應晉王,局勢瞬間糜爛,陛下的皇位能否坐穩都是個問題……
“這老匹夫!”
李靖都囔著罵了一句,在門口站了半晌,回去桌桉旁喝了口茶水,催促門外的親兵:“再派斥候向南一路查探,任何訊息都要第一時間回報,尤其是戰場態勢,本帥要隨時掌握!”
“喏!”
帳外親兵聞言不敢怠慢,趕緊翻身上馬,策馬疾馳向南而去。
未幾,親兵返回……
“啟稟大帥,有斥候以及盧國公、梁建方的校尉同時抵達。”
“讓他們進來!”
李靖霍然起身,心底輕輕一跳。
雖然早已自詡修煉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此戰攸關整個戰局之發展,萬一尉遲恭突進至長安城下,局勢如何發展殊為難料,忍不住心中擔憂……
……
半炷香功夫之後,李靖放下手中戰報,花白的眉毛挑起,一雙眼睛鷹隼一般盯著面前兩人。
如電的目光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