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笑道:“若陛下志向在此,倒也並不難,唯抑制土地兼併加上輕徭薄賦、與民生息而已,只需做到這兩樣,盛世自可長久,功勳亦能彪炳。”
攸關帝國存亡、興衰的關鍵在哪裡?
吏治、賦稅,僅此而已。
如何能讓國運長久?那就要再加一個抑制土地兼併。
經過高祖、太宗兩代帝王已經開了一個好頭,現在威脅帝國穩定的最大隱患世家門閥又最是衰弱之時,想要做到這三點倒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難。
當然,懂得這個道理的人不少,說起來也很容易,但當真做得到,卻是極為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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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的積雪被清掃至兩側,故而今日雖然雪停,但因為滿城堆積積雪的緣故氣候極地,房俊戴著貂帽、披著大氅,在數十親兵簇擁之下策馬長街、招搖過市,風捲殘雲一般衝進崇仁坊,返回梁國公府。
到了門前便見到一輛裝飾華美的四輪馬車停在門房,數十禁衛各自牽著馬站在街前。
房俊至門前勒馬站定,翻身下馬之時瞟了一眼那輛馬車,見到車身上的標記便知道這是長樂公主的車架……
心裡略有詫異。
因著長樂與自己互有私情之事,在高陽公主面前總歸有些羞愧,一般公開場合都會盡量避開,更遑論親自登門了,除非有什麼重要之事,否則斷無可能。
他一下馬,那數十長樂公主禁衛便齊齊單膝跪地、施行軍禮:“參見越國公!”
房俊將韁繩甩給親兵,站在原地微微頷首,沉聲道:“無需多禮。”
“喏!”
數十禁衛應諾,這才起身。
房俊回頭對親兵道:“讓人備好熱茶、點心,讓他們分批進入門房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喏。”
親兵趕緊應下。
禁衛之中一位首領大聲道謝:“多謝越國公!”
雖然長樂公主地位超然,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公主而已,且又已和離,他們這些禁衛隨同公主出行之時不遭受冷嘲熱諷就算不錯了,何曾有過這等待遇?更何況是這樣權柄赫赫的大人物親自關懷,自然很是感激。
房俊再不多言,拾階而上,自側門入府。
到了正堂之外,便有侍女入內通稟,房俊抬腳進了正堂,隨手解下大氅遞給一旁服侍的侍女,便見到正與高陽公主坐在一處的長樂公主站起身。
房俊便笑道:“自家人何須客氣?微臣不敢當殿下相迎。”
孰料長樂公主白了他一眼,回頭對高陽公主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心中有數就好。”
高陽公主先是看了房俊一眼,而後笑著對長樂公主道:“既然到了家裡,何不用過晚膳再走?要不乾脆留下吧,晚上咱們姊妹同榻而眠、促膝長談。”
聽她說“同榻而眠”,長樂公主心裡不知怎地就是一跳,忙搖頭道:“改日有閒暇的時候再說吧,今日還是回宮為好。”
高陽公主不再勉強,頷首道:“那就改日再說,我送姐姐。”
“嗯。”
兩位公主殿下聯袂走向門口。
房俊看著兩人一個一襲道袍丰神俊秀、一個絳色裙衫秀媚可人,心中自是難免火熱,見到長樂公主要走,頓生不捨:“那啥,要不殿下再坐一會兒?”
長樂公主清亮的眸光在他臉上掃視一下,唇角一翹,露出一個冷笑。
“呵!”
再不多言,轉身在高陽公主陪同下走出去。
待到送走長樂公主車架,迴轉正堂坐下,房俊好奇問道:“長樂殿下今日怎會登門?見她神情有些不大對勁。”
高陽公主正襟危坐、模樣端莊,捧著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