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無論如何都比贈送給他李泰來得更好。
這可是八十萬貫,營建東都所需耗費之錢帛一下子解決了一半……
房俊搖頭嘆息,喝了口茶:“殿下既無磊落之胸襟,更無深遠之謀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著實令人寒心。”
李泰頭痛:“行了行了,我也不問你到底藏著什麼壞,這筆錢算是收下了,你派人刺殺我一事我也暫且放下。我只問你,此行前來洛陽為何?”
“趕赴解池上任,途徑洛陽,知殿下在此,故而前來相會,一敘舊誼。”
“現在敘完了,時辰不早,請上路趕赴解池吧。”
(
李泰只想將房俊趕快攆走,否則若是此人逗留長安,勢必掀起風波。
解池鹽務攸關河東世家的根本利益,而洛陽又是河東世家的大本營,城中軍政雙方各級官員牽涉極深,鬼知道那些世家門閥會如何反抗房俊整頓鹽務,而房俊又會在什麼時候對那些世家門閥開刀?
趕緊攆去解池,眼不見為淨,免得自己陡增麻煩。
房俊對此避而不答:“洛陽城果然是‘三河之地’、自古繁華,今日上元,城中數條街巷彩燈林立、川流不息,如此歡度佳節所需之錢帛堪稱奢靡,較之長安似乎更勝一籌。”
提及這個話題,李泰便嘆了口氣:“你以為這是什麼好事?原本也不過是皇城之前有一些花燈,城內百姓湊湊熱鬧,但因為本王之緣故,那些世家門閥臨時製作了數百花燈,各個家族爭奇鬥豔,看似相互攀比,實則向我示威。”
所謂“慶祝魏王蒞臨洛陽”而臨時搭建的花燈佈滿洛陽城的幾條主要街道,皇城前與定鼎門大街交匯的天津橋附近已經被花燈填滿,如此盛大之燈會吸引洛陽城內各處裡坊的百姓走上街頭參與,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繁盛熱鬧較之往年更勝。
這是在向他宣示世家門閥的能力與團結,可以想見,在以後營建東都的過程之中一旦觸及世家門閥的利益,將會遭受怎樣的牴觸與阻撓。
房俊眉梢一挑:“既然是示威,或許也將微臣包括在內了?”
論及觸動世家門閥之利益,負責營建東都的李泰還只是“有可能”而已,而肩負整頓鹽務事宜的房俊則是“必然”……
李泰嘆氣:“世家門閥之實力遠超想象,尤其是洛陽、南陽之地的門閥,大多承襲幾百年、歷經數十代,固然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但早已根植至這片土地的每一寸角落,想要觸動其利益難如登天,更別說想要連根拔起。”
時至今日,他對於“打壓門閥”這個策略依舊不以為然,“隴西李氏”本就是天下有數的大門閥,更加清楚世家門閥的力量到底是何鄧樣的強大。
帝國因門閥而生,又豈能自覺根基、剪除門閥?
房俊道:“打壓門閥乃是既定之國策,無論面對任何艱難險阻都要不遺餘力的予以施行……既然那幫傢伙想要給殿下與微臣示威,那咱們就得反擊回去,否則豈不是讓他們得逞?”
李泰無語:“就算最為簡易的花燈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出,倉促之間咱們如何回擊?”
房俊不答,看向一直坐在一側悶聲不吭的習君買:“王玄策是否到了洛陽?”
習君買道:“傍晚的時候剛到,正在處置商號的一些事宜,大抵明早才能前來拜見大帥。”
房俊頷首,又問:“商號在洛陽可有出售煙花的店鋪?”
“自然是有的,但詳細情形末將並不清楚。”
“派人告知王玄策,讓他帶人將商號存於洛陽城的所有煙花都運到尚善坊來。”
“……喏。”
習君買知道自家大帥打算開始敗家了,不過自然不會予以規勸,趕緊起身出去派人去通知王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