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經不得長途跋涉,更別說還要繞過關隴軍隊的圍堵,萬一不慎落入關隴之手,搞不好被兵卒一刀給殺了。還是蕭瑀的可能更大一些,畢竟以他與關隴千絲萬縷的關係,縱然落入關隴手中,也不虞有殺身之禍。”
這番推測合情合理,程咬金頷首表示認可,抬頭看了李績一眼,欲言又止。
李績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嘆口氣,搖搖頭:“非是吾不信你,實在是事關重大,吾之抉擇將會影響江山國祚……再等一等,用不了多久了,你只需聽令而行即刻。”
見他口風如此之緊,程咬金也只能搖頭。
旋即,他蹙眉問道:“房二那廝是個強硬的主戰派,只看前番前來之時的言辭舉措,便可知其極為牴觸與關隴和談。你覺得這廝會否乾脆在玄武門外挑起戰端,破壞和談?”
李績反問道:“你希望他那麼做?”
程咬金頷首,道:“無論你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關隴軍隊開啟戰端,以‘兵諫’之名,行謀逆之實,乃是不爭之事實。俺雖然不敢自詡為國為民,可也絕不願見到關隴最終順利攫取利益,佔據朝堂……只不過房二對太子極為忠誠,若太子極力壓制,不許他破壞和談,或許會捏著鼻子認下。”
“呵呵,”李績輕笑一聲,將茶杯放下,起身,道:“放心,他會的。”
而後負手走出去。
程咬金愣了片刻,不理解李績為何這般篤定?
或許,前番房俊前來充當說客之時,兩人私底下有所約定?可若是那樣,便說明李績心中傾向於東宮,又豈能佔據潼關之後任由天下門閥進入關中、趕赴長安支援關隴?
將門閥軍隊請入彀中,一舉殲滅,永絕後患……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被他自己打消。剪除進入關中的門閥軍隊容易,但是想要平復天下門閥的報復卻難如登天,一旦這些居於各地的門閥揭竿而起,將會短時間內席捲整個天下。
沒人有足夠的威望予以鎮壓,整個帝國將會陷入內戰之中,江山崩壞、國祚傾頹,以李績之謹慎為人,斷不會承擔那等禍亂天下的罪責……
可李績為何如此篤定房俊會再度開啟戰端,試圖破壞和談?
程咬金一腦袋霧水,猜不透其中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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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瑀帶著數十親兵以及數百“百騎”精銳,出長安,渡渭水,向北過涇陽,直抵鄭國渠。而後沿著鄭國渠畔的官道一路疾馳向東,抵達黃河岸邊,由渡口橫渡黃河,總算是脫離關隴軍隊掌控之區域,安全無虞。
鬆了一口氣的使節團沿著黃河畔的官道一路南下,直抵風陵渡……
風陵渡乃是黃河上最為重要的渡口之一,即便此刻關中大戰連連,此地依舊商旅不絕,頗為繁華。
一路奔波疾行,年紀老邁的蕭瑀飽受長途跋涉之苦,面色蒼白憔悴、雙目佈滿血絲,自馬背上下來之時雙腿一軟,若非身邊親兵攙扶,怕是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君羨反身下馬,來到蕭瑀近前,勸道:“過河便是潼關,宋國公不妨在此歇息一日,蓄養精神,解除勞累,也能好生思量如何遊說英國公。”
這固然是一個理由,但他更擔心蕭瑀這一路跋涉已經耗盡心血,這種狀態實則是在勉力支撐,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身為護衛罪責難逃。
蕭瑀勉強撐著精神,虛弱得急促喘息,看著冰凌浮沉的黃河河道,語氣虛弱卻又堅定:“無妨,老夫還撐得住。趕緊渡河抵達潼關,到時候自然有的是時間休整調養,時不我待啊!”
李君羨不能再勸。
一行人抵達風陵渡的驛站,在驛卒協助下徵集渡船,橫渡黃河。此時河水已經開始融化,冬日累積的冰塊受到積壓漸漸碎裂,給行船帶來極大難度,好在黃河尚未抵達汛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