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大吏可以用“嫌疑犯”的罪名無限期的羈押下去,官場之上豈非烏煙瘴氣,以後誰都能用這一手來對付政敵?
沒這個道理!
孫伏伽、劉德威、劉洎都啐令狐德棻的建議充耳不聞,這老東西明顯是想要借“三司使”的手來打擊房俊打成自己報復的目的,這三位都不傻,怎肯替令狐德棻背鍋?
無論房俊有罪亦或無罪,今日必須做個判決!
可是到底如何判,卻頗為傷腦筋……
韋義節已經有不妙的感覺,長樂公主的出現打亂了所有的計劃,使得形勢急轉直下,隱隱間已然將要跳出掌控。
他不能坐視房俊被無罪釋放,剛剛房俊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那般冷酷而暴戾,一旦房俊官復原職,自己必將會面臨房俊瘋狂的報復……
那是誰都不敢承受的。
韋義節想了想,說道:“何不請長孫家派個人來,證實一下長樂公主殿下之言是否真實?畢竟兩枚玉佩之事太過出乎預料,還是應當慎重一些……”
“你閉嘴!”
話說一半,便被劉德威粗暴的打斷。
“居然敢質疑殿下的話語,韋義節你腦子是不是被驢子踢壞了?”
劉德威現在最恨的就是韋義節!
這小王八蛋串通刑部的一干主事郎中將自己架空,使得自己在陛下跟前大失顏面,現在居然還慫恿自己去做出求證長孫家這種愚蠢知識?
真特麼當我是傻的嗎?
長樂公主那是什麼人?陛下諸位公主當中,當數長樂公主最是行歸柔順,德備幽閒。其為人惠心開朗、沉識韶令,最得朝野上下之愛戴,且蘭心蕙質、仁愛和睦,滿朝文武誰不是衷心敬服?
現在你讓我不信長樂公主的證詞反而去求證極有可能殘害子弟、構陷他人的長孫家……
簡直混賬!
韋義節被劉德威粗暴的喝叱,頓時又氣又怒,滿臉漲紅。
不過他級別太低,即便被呵斥亦是全無他法,只能忍著生受了……
令狐德棻的建議被當做放屁,臉上亦不好看。
一直未曾發聲的李孝恭開口說道:“此案案情曲折,怕是別有機樞,不可輕易判斷。依某之見,不若暫且將房俊釋放,畢竟京兆府不可一日無主,事關京畿重地之穩定,豈能輕忽視之?同時三法司協力偵緝此案,待到破案之日,再行審理房俊之罪責,諸位意下如何?”
三位司法界的大佬互視一眼,猶豫不決。
按說繼續羈押房俊是沒道理的,畢竟證人王敦實的供詞漏洞百出,其中曲折亦是耐人尋味,憑此給房俊定罪自然牽強了些。況且無人見到房俊行兇,更遑論兇器亦不知在何處,一枚房俊隨身攜帶的玉佩也不太可能就給房俊定罪……
最主要的還是皇帝的態度。
此前皇帝的旨意是要房俊認罪,而後開展一些列的後續操作。但是現在長樂公主的出現導致事情發生了本質的變化,房俊的嫌疑越來越小,誰知道陛下的心思會否發生變化?
韋義節當即否決李孝恭的提議:“萬萬不可!房俊乃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算有長樂公主殿下為其作證,亦不能輕易脫罪。若是將其釋放,一旦其趁機逃脫又該如何是好?”
還是令狐德棻的那一套說辭……
李孝恭慢悠悠說道:“就算長孫澹真乃房俊所殺,也不至於就讓房俊償命吧?好歹也是堂堂從二品的高官,又是帝王之婿,這條命總歸是要留著的。既然還有命在,何必去冒險流亡天涯,自此隱姓埋名?大不了,由本郡王給房俊作保便是,若是房俊逃脫,所有罪責本郡王一力承擔。”
這是要給房俊作保了!
孫伏伽等人有些意動……<!-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