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辯白:“妾身此舉,所為者,乃……”
話還沒出口,就被上頭的長公主婆婆大聲喝斷:“放、肆!”
孟姜猶自不甘,仰頭大呼:“長公……主!”
皇姐是聽也不聽,指著孟姜女的鼻尖厲聲喝道:“下去!”
隨著館陶長公主第二聲呵斥,原先站在室外的宮廷侍衛也進來了。為首的家令看看廳堂內情勢,衝孟姜虛行一禮,做了個‘請’的姿勢。
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丈夫……堂邑太子陳須愛莫能助;
孟姜無可選擇,只得忿忿地離席,隨宦官下樓到院子裡站著——婆婆雖然取消了她旁聽的資格,但只要長公主沒發話,她就不能先回去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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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和宦官重新退了出去,宮室內現在只剩四人。
順了口氣,館陶長公主又講起來了京都高門的往事:
大秦滅亡後,漢高祖劉邦捨棄咸陽,建都長安。
當時,四海還未平靜,長樂宮剛剛竣工。劉邦當皇帝不久,依然改不了平民時的習慣,經常跑去臣子家飲宴。一日,劉邦到石奮家喝酒;宴席過程中,一名陪酒的舞姬突然發難,用藏在髮髻中的短劍刺殺皇帝。
雖明知劉邦沒事,聽到驚險處,陳須還是為從沒見過的外曾祖父提起了心:“何如?高皇帝何如?”
“無傷。舞伎賤婢,亂箭穿;石奮,縛入‘廷尉’。高皇帝美人石氏,攜重金請於戚夫人……”說到這裡,長公主臉色凝重地讓兒子想想,如果石奮的親姐姐不是後宮中的石美人,如果石美人沒有用重金打通了戚夫人的關節,如果高皇帝不是連塊皮都沒破,石奮還能不能有機會活著出廷尉?
或者,就算逃出一條命,石奮還會不會有後來‘萬石君’的尊榮?更別提現在官場興旺的石氏家族了。
‘想不到萬石君還歷過如此一險?差一點,差一點石家就灰飛煙滅了呀!’堂邑太子陳須還在感嘆,耳邊就傳來母親的召喚……
“‘一女爾,何害’?”長公主直視新生兒子:“何害?何害?!嗯??”
陳須,劉姱,劉靜三個的臉色都白了。
“曲周侯為人……謹,”太子須虛虛弱弱地找了個理由——人既然是曲周侯送來的,想來不至於有危害吧!
“魏女……其父母為誰?兄弟幾人?至親者,人在何方?”長公主不接受,不依不饒地問兒子媳婦,曲周侯那邊他們有誰去證實過了?
全部羞愧低頭:上不了檯面的歌舞伎,誰會費那個心思?自然是沒有的。
皇姐光火——既然沒調查,憑什麼敢認為沒危險?
從這個看到那個,目光在三個孩子之間巡迴……
“汝等,汝等……”館陶長公主都快給氣樂了——感情他們以為給皇帝送女人很簡單?不用上查祖宗三代,不用追究過往經歷,只要‘盤靚’‘條順’就成?
那是要負責任的!
搞不好,殺頭抄家都有份。
見母親真動了怒,陳須不敢多嘴,趕緊領著兩個王女行大禮齊聲請罪:“母親,恕罪……”
和平日不同,館陶長公主今天十足等到太子須做完整套的兩拜六叩,才走下座臺扶兒子起身。
同樣與平日不同的,皇姐劉嫖並沒在扶了兒子後隨即挽起長媳;而是任由王主姱和劉靜一樣,自己起身。
劉靜習慣了,沒什麼。
王主姱則眼圈一紅,絞著手絹兒跟在婆婆和丈夫後頭。
攬著兒子,劉嫖皇姐沒回座位,而是走向了面東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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