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復緊緊闔上雙目,身形止不住地顫抖,下齒幾乎咬出血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喉嚨乾澀劇痛,有血腥味兒湧上來。
短短兩天,她成了這副模樣,走之前尚且活潑康健的,她還膩在他懷裡撒嬌,軟軟地喚他王爺。楊復彎腰將她抱在懷中,一言不發地走向艙外,渾身陰氣沉沉,教人望而卻步。
楊諶攔住他:&ldo;四弟,本王……&rdo;
楊復一睃,打斷他:&ldo;滾。&rdo;
那一眼,有如寒冬臘月的冰稜,直直刺入楊諶的心底,冷得他情不自禁地打哆嗦。
他被愕住,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人走遠了,才恍惚回神。他從未想過楊復會為了一個丫鬟同他反目,想起楊復剛才的眼神,冷冽陰森,不知為何,竟有些畏懼。
少頃,楊諶拉下臉,他叫他滾?
楊諶咽不下這口氣,甩了甩袍裾走出船艙。楊復抱著淼淼尚未走遠,他大喝一聲,命令侍從將其拿下!
侍從是太子的人,自然聽命於他,立即將楊復團團圍住。
楊復懷中抱著淼淼,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將懷裡人兒抱得更緊了。
楊諶繞到他跟前,&ldo;楊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無禮?&rdo;
楊復眸中狠戾一閃而過,不答反問:&ldo;二兄可否記得我當日的話?&rdo;
楊諶一愣,顯然忘乾淨了,&ldo;哪句話?&rdo;
他不作回答,對侍從的刀劍視若無睹,一步步走出包圍。
那天楊諶強行帶走淼淼,他曾經說過,若她有任何差池,他們之間都不會善終。如今應了那句話,楊復肅容,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劍刃鋒利,削鐵如泥。平常溫和細潤的氣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沉鬱陰寒之氣,蘊藏著滔天震怒,翻滾襲來。
樂山樂水總算趕來,連忙下馬走到跟前,見著他懷裡臉色煞白的丫鬟,頓了頓:&ldo;這……&rdo;
楊復冷言吩咐:&ldo;方才船上的人,一併殺無赦,就地行刑。&rdo;
兩人一愣,旋即應是。
楊諶氣得鼻子都歪了:&ldo;你敢動本王的人!&rdo;
楊復腳步未停,&ldo;動手。&rdo;
樂山樂水聽命,拔劍相向,一左一右行動,眨眼便解決了兩人。他們是楊復的近身侍衛,常年切磋,武藝精湛,豈是一般侍衛能比的。沒一會兒,太子的人便被打得七零八落,紛紛倒在湖岸,哀聲呻吟。血水順著流入湖中,將一片水域染得猩紅,瞧著頗為詭譎。
身後打殺的動靜漸漸遠去,楊復抱著淼淼坐上馬背,帶她到醫館救治。
他一手持韁繩,一手顫抖地攬著淼淼,雙目通紅,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到了醫館門口,抱著她下馬,快步走入館內,將她放到一處榻上。
醫館內的學徒上前詢問,不待開口,便被他抓住衣領,但聽他道:&ldo;救她,給我救好她!&rdo;
學徒被他嚇壞了,戰戰兢兢地哦一聲,&ldo;您、您稍等……我去請人來看看……&rdo;
說著掙脫楊復的桎梏,連滾帶爬地到裡頭喚師父。不多時老郎中出來,一把花白鬍子顫了顫,上來二話不說,並起兩指為病患號脈。
少頃,他表情古怪,拈著鬍鬚搖了搖頭:&ldo;此人已死去多時,恕老夫無力迴天,郎君還是回去準備靈柩吧。&rdo;
楊復一晃,難以置信地睇向床榻,死了?他的淼淼…&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