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責怪道:“小儀生病怎麼還能怪你弟弟頭上,她見著天要下雨不會提前回來麼?”
“說得好。”孟鶴鳴雙手搭在膝蓋上,“知道天要下雨,你還往外跑什麼?”
路周接瓷碗的手一頓,“這不還怪我麼!”
“這碗冰糖雪梨也要喝,喝完再睡,知道嗎?”黎敏文邊叮囑邊回頭,“這是你弟弟,不是你下屬。”
孟鶴鳴置若罔聞,只是抬了下腕:“媽,你還不睡?”
黎敏文是最在意美容覺的。
看一眼時間,用手扶著眼尾最後警告:“都好好說話。”
等人走遠,路周裝模作樣去端那碗冰糖雪梨。
“讓你喝了嗎?”孟鶴鳴冷不丁道。
路周停下手,抬頭:“哥,你又要問什麼?”
孟鶴鳴雙手環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臂彎,“回答長輩的問題是最基本的禮貌。”
“回答什麼?”
靜了半晌,路周道:“我去湖邊散步。”
“不知道天要下雨?”
對方眼底又濃又黑,讓人分辨不清真實情緒,路周只覺得自己像極了被審問的犯人。在週而復始的問題迴圈中,他彷彿明白了為什麼央儀會怕他。
不是高高在上、難以接近的那種感覺,而是骨子裡對每一件事的極致掌控欲。時常會讓面對他的人感到窒息。
路周深吸一口氣:“湖邊有棵荔枝樹。”
“繼續。”
“雲州的家門前也有一棵這樣的樹。”路周往他身後看一眼,似乎是在確認黎敏文確實不在,才說,“這個季節是荔枝成熟的季節,在樹下走走能聞到很淡的荔枝甜,有點像……”
“我說過你不能回去。”孟鶴鳴打斷。
男生低垂下眼:“我知道。”
“不該有的想法趁早扔掉。”孟鶴鳴起身,無意再盤桓此事。走了兩步他停下,目光掃過茶几上兩個瓷碗,“記得喝完再睡。”
重新回到自己那邊時,門縫底下昏黃的光已經滅了。
孟鶴鳴走到床前,探了探床上那人的溫度,額頭還在冒汗,溫度倒是下來了。
他收回手,將指腹溼涼的觸感擦在絲帕上,而後慢條斯理疊好,攏回手心。
怕吵醒她,孟鶴鳴沒多逗留。
這晚他睡在與書房相連的另一間臥室。
第二天早上,央儀在樓下餐廳看到孟鶴鳴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默默回過頭,擦了下眼睛,再轉過來。
男人腰背挺拔地坐在餐桌前,一手翻閱平板,另一手握著一把白瓷湯匙。那把湯匙在他指尖緩緩攪動,連軌跡都變得優雅起來。
聽到腳步聲,他抬了下眼。一字未說,但央儀從中看出了兩個字——坐吧。
身上還有熱度,早上醒來時央儀拿過床頭櫃上的耳溫計自己量了量,三十七度九。
不過比起昨天時冷時熱,骨頭痠軟的感覺,已經好多了。現下身體沒那麼重,大約是發了一晚上的汗,輕盈許多。
她慢吞吞挪到餐桌前,坐在他對面。
“坐那麼遠做什麼?”孟鶴鳴放下平板。
很快傭人把另一份早餐送到孟鶴鳴左手邊的位置,央儀察言觀色,將座位換到他身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