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她再回去,孟總已經一個人走到了海邊,倚著一顆棕櫚樹正偏頭點菸。徐叔看過去,看到擰在一起的一堆菸頭,有的抽完了,有的才燃起就被人不耐地撳滅,足夠看出心煩意亂。
抽完煙,他沒上車,像是要讓夜風吹走身上的煙味似的,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黑色轎車無聲跟隨在後。
徐叔邊開車邊想,這大概就是孟總曾經最嗤之以鼻的浪費時間。
但他不敢說。
因為從男人沉默背影上散發出的不愉快很重。
一路跟隨,終於在離公司很近的一個高架口,他停下腳步。車子及時停到路邊。
男人捏了下眉心,沒什麼表情地說:“去公司。”
於是昨夜到現在,孟總一直在公司沒出來。
徐叔不懂心情煩躁的時候靠公務緩解是怎麼個路數,但一早央儀來問,他像遇到救星似的,立馬彙報了行程。
“央小姐,我過去接您?”
央儀最後在房子裡走了一圈,確定沒有東西遺落,她搖搖頭:“不用,我打車就行了。”
徐叔震驚:“您是說您要來公司?”
央儀想了想:“是不方便嗎?”
孟鶴鳴應該是很公私分明的人,如果實在不方便也沒關係,她可以等中午。趁他休息的時候見上一面,約莫幾分鐘就行了,不會耽誤他太久。
她正想著。
徐叔卻轉了語氣:“您的話,應該沒問題。這樣吧,我幫您先跟秘書處預約。”
有徐叔作保,央儀如約進入公司。
她從前只知道孟家坐擁榕城最繁茂和最昂貴的地段,從沒想過是如此巨大,站在徐徐上升的觀景電梯裡,他的產業帝國高樓粼起,一眼望不到頭。
緊張只持續了幾秒,在電梯抵達最高層的同時,央儀淡淡舒出一口氣。
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到的時候孟鶴鳴還在開會,助理端來咖啡。平時只在公司的人自然沒見過她,她能明顯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著好奇和試探。
大約是沒見過她這麼不像來談公事的。
央儀笑了下,將碎髮別到耳後。
四十分鐘後,會議終於結束。
與那幫老古董周旋完,助理第一時間上來告知,央儀小姐來了。
男人翻閱檔案的手有一瞬停頓,隨後起身:“在辦公室?”
“等了快四十分鐘了。”助理點頭。
眾人眼見坐在首位的男人合上檔案利落起身,有些面面相覷。
“孟總,那塊地皮的開發方案等下——”
男人動作未停:“下午到我辦公室談。”
“經濟論壇那邊?”
“明天說。”
既如此,那他現在要去處理的事一定比這些更重要。沒人再有膽量留下去,紛紛點頭稱是。
會議室大門開了又關,有人低聲問:“是不是有貴客來了,聽說這幾天特首——”
“噓,你管呢。”
從會議室回去只需要幾分鐘,從前沒感覺,今天卻覺得漫長。期間孟鶴鳴抬腕看了數次表,若不是面色仍舊鎮定,助理都要替這段短暫的回程路焦急起來了。
推開門,他一眼便看到安靜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