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閉嘴,扶住電梯門,弓身送人入梯。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他忽得想到什麼。
“孟先生。”
男人平靜地望過來。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經理依然一五一十地將原話轉達過去:“上午央小姐出門前讓我告知您,說門口的指紋密碼該換了。”
男人看不出情緒,輕哂:“還真是有始有終。”
經理沒聽清:“您說什麼?”
他擺擺手:“冇嘢。”
半山這套房子在央儀入住前,孟鶴鳴很少來。作為一處投資,它存在的價值就是從一個億變成幾個億,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別。
他在門口果斷刪了裡面的指紋。
推門進來的瞬間,對這裡一草一木的熟悉感卻讓他覺得恍惚。彷彿不再是一處簡單的處所,而是可以長期居住的……家。
很奇怪,家這個概念出現得很突兀。
在點亮廳內主燈後,腦海裡淺淡的概念又沉寂下來。廳內格局沒變,但少了什麼,讓人覺得冷清。
從玄關到客廳,再到餐廳,西廚,書房,起居室……
少了常放在這的陶瓷杯,一沓厚厚的畫報,沾了彩繪顏料的木製畫架,修剪園藝的剪刀,橙子汽水,髮箍,黑色皮筋……而衣帽間那些貴重的寶石,依然在射燈的照耀下鎏金璀璨。
或許她只是忘了收拾。
孟鶴鳴想。
等有機會讓助理給她送過去。
環視一圈,他看到玻璃檯面上擺著一個小首飾盒。走近才發現裡面是空的,只餘了一張卡。
孟鶴鳴拾起那張卡,卡面黑金,是當初簽下合約後他給的那張。裡面有每個月準時到賬的報酬。
如今人不在榕城了,卡卻在這。
他摩挲著卡面,打電話給助理。
助理的工作效率對得起工資,很快回電過來,告訴他:“孟總,這張卡里的餘額是對的。”
孟鶴鳴問他:“什麼叫對的?”
“呃就是……”助理會錯意了,以為是在查賬,很快回過神來重新組織語言,“每個月準時付過去的那筆錢都在裡面,從去年到現在,一分未動。”
一分未動。
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數十秒,孟鶴鳴都沒說話。
助理不敢催,邊擦汗邊等。
許久後,只有一聲聲忙音迴盪在耳邊。
空曠的衣帽間,男人獨坐其中。
手掌撫過身下柔軟的小羊皮,他甚至還記得上一次在這張長凳上做-愛的快感。她一邊死死咬他,一邊可憐地拜託他出去一點,模樣勾人。
可是下一瞬,又只剩他一個人。
他將雙手插進發間。
不要珠寶,不要高定,甚至沒用過他一分錢。
那這段時間到底算什麼?
當初看到他開出的條件時,她不是很高興麼?那為何分文不取?她在想什麼?她到底要什麼?
煩躁從心底騰起。
男人靜坐片刻後起身,開啟所有的衣櫃。
她走之前大概親手將這裡整理過一遍,吊牌未拆的衣物歸於一邊,另一邊是她使用過的,上面留有香氣。不是她慣用的香水,而是與他的衣物如出一轍的淺淡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