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勸一勸,忽然來了通電話。
或許是因為相熟,男人在誤觸到擴音後沒怎麼在意,徑直將手機丟在茶几上。
是一通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
那邊講著英語,美式發音,語速快的時候會有囫圇之感。
幾句後,蘇挺聽懂了。
他驚愕地望向一貫從容的好友。
最近只是聽說孟家小少爺跟著一起去了美國,但沒見回來,沒人知道是被他這位好大哥給軟禁在了那。
對方隻言片語說得很清楚,用了“買通護工”“潛逃”這樣的詞。
他詫異於這樁豪門秘辛。
在想小少爺到底犯了什麼事,值得用上和對孟澤平一樣的手段——專人看護,了卻餘生。
坐在沙發裡那位好友卻沒什麼波瀾,眉心很淺地皺著,冷沉沉地問對面:“現在人呢?”
遣送回國了。
那邊回。
黑名單
和路周相處的時間不長。
但孟鶴鳴似乎知道那位弟弟的想法, 那麼執著地想要回國,他不覺得是對故土的思念勝過一切,而是對從未得到的、也不該他得到的東西仍有覬覦的想法。
他很倔強, 骨子裡有很強的勝負欲。
被他這樣的哥哥壓著,恐怕會無限激發他這股來勢洶洶的競爭慾望。
在這種時候,孟鶴鳴的理性仍然佔據腦海。
這使他更不明白為什麼多日前自己會失控。
在不該問愛不愛的時候問了愛。
很沒有品。
默默握緊拳心, 他起身。
蘇挺一臉緊張地問他做什麼去?
他回望一眼:“不做什麼, 去雲州。”
為什麼是雲州?
幾乎在得知訊息的同時,孟鶴鳴便知道了他那位弟弟會在的位置。
如果他降落榕城,瞞不過孟家。
偌大的版圖, 他熟悉的地方不過就是兩個, 除卻榕城便是雲州。
至於另一個原因。
前些天蘇挺的同事回來時偶然說到, 央小姐去了雲州旅遊。那天之後再沒去福利院。
他本能地覺得,小混蛋會去她在的地方。
從申請航線再到抵達雲州機場, 只花了三個小時。助理安排好一切, 詢問是否立即進山。
助理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要到那麼一個既交通不便又沒有開發價值的地方去, 只是單純地執行指令。
但這道指令在下機後改變了。
男人閉眼靠在邁巴赫後座, 告訴他去酒店。
助理得令,又問:“明天需要進山嗎?”
“不用了。”男人冷靜地說。
在萬里高空上,他突然想通一件事。
從始至終都是以他的意志在延續那段關係, 他那麼突兀地出現在雲州,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或許會誤解。
誤解自己仍然不肯放過,私底下收集她所有的行蹤,像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籠罩。
可事實上他只是偶然得到她的訊息。
月光穿透雲層, 也穿透了他的心。
孟鶴鳴深刻地意識到一切早就脫離了掌控。
他遠沒有想象中那麼遊刃有餘。
卑微和讓步,這些在她說分手的那一刻起至今, 仍在不斷穿透